或许她可能还在想到:终于,不用再以人的形式,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了。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南诏樱花,根本看不懂清河燕子死后才留下的泪水,只是疯了似的晃着她肩膀,逼问她究竟要说什么。
清河燕子才不回答她,永远都不会再回答她。
“他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
好像终于意识到清河燕子已经死了后,南诏樱花停止了晃动,痴痴看着她没有生命力的脸,慢慢地抬手,替她擦去了那滴泪水,喃喃的说:“小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陆宁已经开始怀疑我的出现了?那你跟我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南诏樱花抱着清河燕子的尸体,茫然呆坐在客厅的地上。
呆坐了不知道多久后,才松开她,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向了门口。
就像心里吊着个八百斤重的秤砣那样,勒的她喘不过气来,走不动。
她真的很想就此罢手。
因为在清河燕子死后,她才发现报仇雪恨后,恶魔般死死缠绕着她的痛苦,并没有松开她,依旧狞笑着蛊惑她:你还得去杀陆宁呢,唯有杀了她,你才能彻底的安心。
外面好冷。
南诏樱花双手抱着膀子,走出别墅客厅房门后,昂首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又呆愣半晌后,才忽然转身又走了进去。
十几分钟后,南诏樱花回到了她的三号别墅。
她从酒柜上拿下一瓶白酒,坐在露天阳台上的案几旁藤椅上时,山巅处的那栋别墅里,已经冒出了浓烟,有红色的火苗在闪烁。
更有度假别墅区的工作人员,吹着凄厉的哨子,大喊救火的声音传来。
她才不会管这些,只是用嘴对着酒瓶子,一口一口的喝。
当最后一滴酒,被她用力颠着滴落在她嘴里后,就证明她已经喝了整瓶的高度白酒。
她醉了,在外面人喊马嘶的喊叫声中,咯咯的傻笑了起来,把酒瓶子随手抛在脚下,伸手去拿花瓶里的那朵花。
那是一朵红色的郁金香,是陆宁送给她的。
拿回来后,她精心修剪了下后,就插在了花瓶中,倒上了清水。
离开枝干的花儿,是活不了多久的,但却能从清水中吸收足够的养分,抢在彻底枯萎之前,拼命的绽放。
今夜,郁金香傲然绽放。
花儿,好美。
“陆宁,就算你已经怀疑我,那又怎么样?我早晚,会把你杀掉的。因为我是南诏樱花,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女子。就像这朵花儿,生命结束之前绽放出的美丽,可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能拒绝了的。”
南诏樱花喃喃的说到这儿时,右手碰到了花瓶。
她觉得,她这番话很有哲理:性本色的臭男人,是决计无法抗拒美女的,就像美女不能抵抗鲜花对她的诱惑那样。
南诏樱花喝多了,在拿到那朵郁金香时连花瓶也碰倒了,摔在了案几上--脆响过后,那个红色的玻璃花瓶,碎成了几半。
清水洒在案几上,又顺着案几淌下了桌子,却无法把那个东西冲下去。
月光,就照在那个东西上,让南诏樱花看的无比清楚,双眸瞳孔,猛地紧锁--鬼婴,魔戒。
那个在东洋古代传说中,被视为至邪之物的鬼婴魔戒,早在昨天(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傍晚时,就被她送给了陆宁。
可是现在,它怎么又会出现在南诏樱花的花瓶里?
本来如水银般的银白色月光,照在鬼婴魔戒上后,一下子变得惨白。
就像清河燕子那没有了生命力的脸,带着诡异的死亡气息。
“难道,就因为我曾经戴上过你,你就认准我了吗?”
南诏樱花死死盯着那枚鬼婴魔戒,呆愣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拿了起来。
银戒体积很小,两根手指头就能捏起来。
可南诏樱花却像拿起了一座大山,直觉的整个世界都在往下沉,就像它的传说:鬼婴是一个神秘的怪物,看上去像一个婴儿。
它非常险恶,有人进入它的视线,它就开始像婴儿一样狂哭。
出于人之常情,人们就想找出这个孩子然后安抚他--但当人们把它抱着来安抚时,它就会马上迅速地增加体重,可能多达300公斤!
而抱着它的人,从抱起它后,就再也无法把它放下,直到被压死。
“好吧,既然我无法抛弃你,那你就跟着我吧。”
南诏樱花嘴角不住抽着,缓缓戴上了这枚银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