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谁?”
亲眼看到九幽王,以科学无法解释的速度,眨眼间就消失在古城的出入口后,李嘉兴茫然的眨了下眼,喃喃问道。
“一个可能忽然间就懂得了什么叫爱的女人。”
铁辽说出这句很有禅意的话时,脚下猛地一震,轰隆隆的闷雷声,从地下传来。
地下岩浆,已经摧垮了最后一道禁锢它们的枷锁,正狞笑着,咆哮着,继续着所有力气,再来最后的冲天一击。
“走吧。”
秦摘花抬手,狠狠擦了脏兮兮的脸,哑声说道。
“走。”
铁辽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点头,回头看着南方远处的天际,低声说:“用最快的速度。”
最快的速度,也无法让足足二十万市民,在已经开始窜出火山灰的鹦鹉川水库下面火山彻底爆发之前,全部安然撤出县城了。
这是个事实,血一般的事实,就像龙头那双已经血红的老眼,也像张翼咬破嘴唇后淌下的血渍,更像飘扬在身后旗杆上那面迎风猎猎的五星红旗。
这面红旗,是龙头让人插在这儿的。
他希望,这面永远都不倒下的红旗,能被那些仓皇撤离的市民们看到,继而知道国家没有放弃他们,希望他们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在数万军人的帮助下,顺利逃离险境。
红旗不倒,浩气长存。
短短三个小时内,就有数万边境军人,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川南县。
就在人们怀着世界末日的恐惧,几近失去理智的向南狂奔时,那些被太多国人、太多境外黑手称为‘垮掉的一代’的华夏军人,却像飞蛾扑火那样,毫不犹豫的扑向最危险处。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还都是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孩子’。
入伍前,他们或许还是都市内那些哈韩、叫嚣国外好、不满现状的年轻人中的一员,可在穿上这身军装后,他们却能在那面永不倒的红旗指引下,忘记了什么是危险。
他们只知道,他们是军人,是人民的子弟兵。
当人民需要他们做出可能是死的牺牲后,他们就绝不会退缩,像他们无数英勇牺牲的前辈那样,毫不退缩。
唯一一条南撤的道路上,已经被军车塞满。
好多的市民,哭着喊着的跟在车后,缓慢撤离。
数万军人,从道路两侧的田地里,向县城急速挺进。
他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抢在火山掩盖这座县城之前,尽可能抢救出能抢救的市民。
呼,呼呼--成编制的直升机,在超低空来回飞翔。
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中,忽然有嘹亮的冲锋号吹响:“嘟--嘟嘟!”
冲锋号吹响了。
在这乱糟糟好像世界末日来临时,那样突兀的响起,却又无比的嘹亮,带着征伐的金戈声。
号声响起,有进无退!
所有急行军的战士,已经略显疲倦的步伐,瞬间提速。
有带队长官的吼声响起:“前进,前进!”
“前进--前进!”
数万军人齐声大吼,地动山摇。
所有被恐惧折磨的在痛哭的市民们,蓦然一呆,眼看着那无数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用更快的速度扑向他们身后--暂停的泪水再次淌下。
这次,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惊恐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后,却又蓦然腾起的感动,自豪,还有身为华夏公民的骄傲。
本来纷沓的脚步声,忽然就变得那样整齐,没有谁在哭出声,已经把道路完全堵塞的市民们,就像听懂了嘹亮军号,前进声中的含义那样,根本不需要谁来指挥,就纷纷离开了道路,顺着路边的绿化带南行。
满载妇女儿童老人的军车,立即加速,呼啸前行。
当一列列战士,用最快的速度扑进县城内后,站在龙头身边的张翼,缓缓跪在了地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她无法原谅自己,更没脸去见这些脸庞还略显青涩的子弟兵。
龙头依旧到背着双手,站在那儿看着前面,面无表情。
他身边,除了那个中年黑西装外,其他人都已经指挥市民撤离起了。
张翼身边也没有人。
没想到她那个刚毕业不久的小秘书,竟然也有不让须眉的豪气,勇气,加入了组织抢险队伍,倒是出乎龙头的意料。
天,忽然黑了下来。
龙头抬头,看向了东北数公里之外的鹦鹉川方向。
几乎好像就在一瞬间,原本好像炊烟那样的烟柱,忽然间就变粗、变黑了,就像从地狱中逃出的恶魔那样,正狞笑着,俯览尘世间的人们。
大片大片的火山灰,好像黑色的雪花那样,随着北风向这边急速飘来。
现在已经是夏季,正常情况下该关刮南风才对,现在却忽然刮起了北风,这就很不正常了。
难道说,老天爷也知道忽然间的不正常了?
一片鹅毛大小的火山灰,飘飘忽忽的落了过来。
龙头抬手,那片火山灰就像有了灵性那样,落在了他的手掌心。
还温热着。
龙头死死盯着那片火山灰,慢慢攥紧了右手时,陪在他身边的黑西装男人,凑到他身边低声说:“电话,是李嘉兴来的。”
龙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