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不会死,那么秦摘花就不会死。
这就是龙头想表达的意思。
当然,也仅仅是安慰她的话罢了。
陈断玉没说话,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病房。
这是川南的县医院,门外走廊内,站着好几个身穿便衣的特工,看到她出来后,都不约而同的点头致意。
陈断玉却像没看到那样,信步走下了楼梯,很有梦游的嫌疑。
此时正当午,大街上车流穿梭,绿树成荫,人行道上好多饭后散步的年轻人,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医院的左边,是一家发廊,门口的音箱中,正播放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
陈断玉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才能斩断对秦摘花的思念,跟担心。
茫然站立了片刻,她走进了发廊中。
一个把头发搞成无比非主流的小伙子,马上就迎上来,热情的打招呼。
“我要一个板寸。”
陈断玉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镜子里那个戴着黑眼圈、无比憔悴的女孩子,对小伙子轻声说道。
“啊,啥?”
小伙子愣了:这位大姐虽说不是那种貌美如花般的娇滴滴美人儿,而且气色也不大好,可她却有着一般女孩子没有的飒爽英姿,一看就是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
都强成这样了,咋还要理个板寸呢?
难道说,她渴望自己变成一个男人?
还是她被男人甩了,心灰意冷下,想剪断这三千烦恼丝--就在小伙子本能的想到这儿时,陈断玉又淡淡的说:“我要一个板寸。”
“哦,好的,好的。”
小伙子赶紧点头,给她披上白被单,拿起了剪刀。
陈断玉闭上了眼。
陪护水暗影的这几天内,她几乎都没睡过:极其强烈思念那个生死不知的爱人,是一种什么滋味,只要看看哪怕是昏迷中,也在哭着喊陆宁的水暗影就知道了。
水水姐,那么要强的女人,都被爱情给折磨成那样了,更何况向来不善言辞的陈断玉?
她好像就闭了一下眼,就听到小伙子低声说:“姐姐(东北人都很有礼貌的,不是喊姐姐就是喊哥哥的),您看看还满意吗?”
原来,陈断玉闭上眼后就睡着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
陈断玉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端坐着个小伙子,尽管脸色还是有些憔悴,不过却带着阴柔的帅气。
“很好,我很满意。”
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陈断玉看到了秦摘花,直到小伙子再次提醒时,才点了点头。
“呼,您满意就好。”
不知道咋回事,平时很油嘴滑舌的小伙子,总能从陈断玉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不敢让他再卖弄口舌,赶紧给她掀下了被单。
陈断玉站起来,再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凝望片刻后,才抬脚走出了发廊。
你还没给钱呢!
小伙子抬手,张嘴刚要喊出这句话,却又不知道为啥,嘴巴动了动,就任由陈断玉去了,随即苦笑着轻轻抽了自己嘴巴一下,低声骂道:“草,你今儿这是咋了,咋就害怕一个女人了?”
小伙子自言自语的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说:“对不对,我忘记给你钱了。”
他赶紧抬头,就看到那位让他无故忌惮的姐姐,又回到了门口,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门后的柜子上,转身就走了。
姐姐,您只是理了个板寸而已,用不了这么多钱的--小伙子赶紧拿起那张钞票追出去时,陈断玉已经走出了老远。
可能是理掉三千烦恼丝的缘故吧,陈断玉的心情好了很多,却依旧不知道该去哪儿散心,就这样信步前行。
“老侯,老侯,你别拉着我!我必须得告诉所有人,赶紧撤离县城!再晚了,就来不及了,地震随时会发生,火山随时会爆发--这是足足二十万人的性命啊,怎么可能因为他戚光宗一个人,就这样白白死去!”
就在陈断玉走到一个路口时,就看到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个扩音小喇叭的男人,极力挣着另外一个人,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老侯,姓戚的不相信我,咱们可是共事多年的同事了,你啥时候见过我王彦梧胡说八道,拿这种大事来妖言惑众了啊?”
“老王,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提醒你,做事要注意手段,你在大街上这样咋呼,人家只能把你当疯子,没有谁听你--哎、哎,你谁啊你,干嘛抓我!”
老侯正极力劝说王彦梧呢,却忽然被人抓住肩膀推了出去。
“你刚才说什么?”
陈断玉才不理会老侯,抬手就采住了王彦梧的衣领子,双眸圆睁哑声问道:“有地震要发生--什么时候会地震,火山什么时候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