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手杀人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陆宁记得很清楚。
那是在塔希科雪原上,当他把刺刀刺进某汉奸的心脏后,就跪倒在地上,吐了个一塌糊涂。
更多的,却是对逼他杀人的花小妖的憎恨,以及违背恩人教诲的愧疚。
今晚没有谁逼陆宁来杀人,是他‘自愿’的,也只能是由他来杀人。
守护望南山的某王牌特种部队,虽然因两天前华夏那边的大动作,而调离了这边,但望南山这边的最高长官也不是傻子,仓皇过后,就急急征调了一个加强连,再次把防线扩展到二十公里之外。
北朝的这个正确动作,不但延缓了陆宁接近望南山的脚步,更是导致他们有多人被暗杀的主要原因。
无论那些暗哨的潜伏水平有多高,可在陆宁眼里,跟小孩玩捉迷藏没啥区别。
在一个半小时内,就被他连杀十九人,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同时,还证明了现在的陆宁,内心越来越狂躁,继而升起了极端的杀戮渴望。
没办法,相信连龙头也没想到,在华夏突然演习、成功调离守护望南山的王牌部队后,北朝就封锁了边境出入,并急调重兵在边境布防,让陆宁等人不得不延迟了两天,直到今晚才得以放行。
救人如救火--两天的时间,已经足够本来该活着的人,活活被大火烧死了。
想到风骚迷人的水水姐,这时候差不多会变成一堆骷髅,陆宁就心烦的要命。
要不是燕四道长时刻跟随他左右,哪怕是晚上休息时,都用一根小绳子把俩人脚腕连在一块,陆宁肯定早就泅水偷越入境了。
人在烦躁时,心情往往就不会好。
心情不好时,再看以往那些看不顺眼的人,就更加看不顺眼--再杀他们时,除了前几个人让陆宁感到很大的不适之外,再杀后来那些人时,就像是在杀鸡了。
当一个人习惯了做某件事时,哪怕是吃屎--也会越来越自然,觉得本来就该这样做。
就像陆宁现在杀人后的感觉那样。
等怀里的北朝人再也不动弹一下后,陆宁才收起了细钢丝,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俩道姑。
他身上有刀子,也有枪,不过连杀十九人时,却选择了用细钢丝,那是因为他很清楚:细钢丝勒死敌人时,只要捂住敌人嘴巴,就不会有鲜血溢出来。
血腥气,可以随风传出很远,而且最能吸引苍蝇等东西--陆宁觉得,依着北朝特工能跻身世界前七的优异素质素质,绝对能从中察觉出有外敌入侵,继而开始展开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所以,动枪,动刀,都不如用细钢丝来的安全。
当然了,对杀人者的要求也很高,最起码得成功贴近目标,被诛杀者还不能有所察觉。
幸好,陆宁本身比那些堪称精锐的北朝特工,要牛比很多,连杀这么多人后,终于来到了望南山那个秘密入口处。
看到陆宁扭头看过来后,燕四道长、向导就知道她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向导的任务,是引领陆宁找到地下古城的秘密入口处。
而燕四道长--提到燕四道长,陆宁就头疼:她不跟了缘道长去金乌观论道,非得跟随他一起来,说要给予他一定的保护。
就那样一个细皮嫩肉俏生生的熟道姑,跟着陆先生,除了能让他在无意中看到她摇摆的小蛮腰想入非非外,还能起到啥子的保护作用?
但燕四道长非得跟来,而了缘道长也没多说,对她怀有极大尊敬的陆宁,当然不会敢说半个不字了,只能一路上加倍小心的提防警惕。
更是在暗中发誓,要不择手段,不计一切代价的,保护这个可能睡迷糊了才说要保护自己的俊道姑。
唉,总算是被她安全‘护送’到目的地了--陆宁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时,左手依旧勒着死尸的脖子,快步走到了两个道姑前,先对向导低声说:“多谢道长的一路相送,您回去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就沿着咱们来时的路。”
“贫道晓得的。”
道姑微微弯腰,低头时佛尘一甩时的样子,很有世外高道的风采:“陆居士,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懂得,命只有一次,没了就永远没了。”
陆宁轻笑一声四下看去时,心中却有些奇怪:这个道姑的声音有些耳熟啊,而且她肯定很年轻,不知道是谁。
“那好,贫道走了。”
道姑再次一甩佛尘,低头对陆宁作揖时,却又从宽大的道袍内,拿出一条棍子似的东西,递了过来:“陆居士,正所谓相遇就是有缘。这件兵器,就送给你防身吧,毕竟你在下面为掩藏行踪,能不开枪,就不要开枪。冷兵器,才是最趁手的。”
“这是兵器?道长,多谢你的好意了,我不能要。”
陆宁有些疑惑的看过去--长约一米左右,外面给青布包层层包裹着,外面系着麻绳,从兵器的慢弧形弯度来看,这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把刀。
“希望你能善待它,不要再随便送人了。”
道姑却不管陆宁的客气,递出来的手松开。
那把被布条包裹着的长刀自然跌落,陆宁本能的伸手接住。
一种久违了的重量、手感,就像过电那样,攸地从陆宁的右手间,传遍他每一条神经的末梢,使他在瞬间就知道这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