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大川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看在他真没听懂的份上,陆宁只好再次把刚才的话,给他重复了一遍。
大意是,这些钱都是我辛辛苦苦赢来的,你咋就有脸说出要分钱的这种话的?
“我去!”
秦大川呆了,这次是听明白后才呆了的。
大川哥从骨子里认为,陆宁从涛哥那儿赢来的钱,是他俩携手努力合作的结晶,纯洁的不容亵渎……可这混蛋,却在黑夜昭昭之下,红口白牙的告诉他说,不会分给他一分钱!
问世间,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能让大川哥愤怒的吗?
没有。
绝对没有!
于是乎,大川哥暴怒了,扑到陆宁面前伸手就去揪他的衣领子。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黑夜中听起来很脆,更悦耳。
男人的脸皮,虽说比女人要厚很多,抽起来手感不咋样,不过在没得选择时,也只能抽了。
一记耳光,抽醒了秦大川。
“秦大川,你给我仔细想想,你算个啥东西,敢跟我要钱!”
陆宁看着发呆的大川哥,冷冷的说:“放着本来好好的工作不干,却拿着小妹的血汗钱,出入赌场挥金如土的。你还算是个人吗,差点把小妹推进火坑,我可怜她才帮你,你却要跟我分钱。草,还好意思活着竖在这儿?回去吧,好好想想你的小妹,凭啥要她辛辛苦苦的挣钱给你花。”
秦大川刚才是被打呆了,现在却是被骂呆了。
哪怕是黑夜,他也能从陆宁看着他的目光中,看出轻蔑的不屑。
更多的,还有让他无法忍受的讨厌。
“我会好好想的,肯定会好好的想!”
秦大川直愣愣的望着陆宁,过了足有三分钟,才缓缓说出这句话。
然后转身,快步走向了一辆别克小轿车。
看着轿车后尾灯逐渐消失在通往市区方向的公路上,陆宁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着急回家,而是走向了公路,来到了小河边。
黑夜中的小河泛着水光,就像一条蜿蜒向前的带子。
河岸边的地势高洼不平,荒草变布,更有很多小树苗,在夏季到来之前,尽可能的疯长着。
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得出河边是最佳的藏人所在。
如果,这时候要是有三两个要暗杀陆宁的人,藏在河边,精心布置默契配合下,他逃生的机会不是太大。
陆宁闯荡江湖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深夜独身所处的环境,很容易隐藏着他看不到的危险。
可他还是没有跟秦大川一起回市区--那是因为,他不想连累那个家伙。
陆宁是一番好心:在走出赌场后,某根灵敏的神经,立即从空气中捕捉到了危险的味道。
没办法,谁让他期盼这一刻的到来,已经好多天了?
危险,终于在今晚姗姗来迟,他总算以后不用时刻绷着那根神经了。
当然了,他也能从秦大川最后凝望他的目光中,看出恨意。
这也很正常,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可以打他骂他侮辱他,甚至可以打他小妹的主意,但就是不能不分给他钱!
秦大川自己也知道,他有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凭良心说,陆宁对他很不错的。
早在十数天之前,就无利息的借给他一万块。
在昨晚(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挽救了他,让他免受小壮等人的摧残。
更是从涛哥手中,要回了事关小妹的‘卖身契’。
貌似,亲爹疼儿子,好像也就是这样了。
可是,大川哥心中为啥还在默默的伤心流泪?
而且,更无比痛恨陆宁。
秦大川知道,他不是恨陆宁不分给他钱,更不是因为受到轻蔑的羞辱,而是因为骂醒了他不多的良心。
是啊,小妹是小妹,没有任何责任跟义务,拿着自己的血汗钱,来供自甘堕落的哥哥去赌博。
但问题是:陆宁拒绝跟大川哥分赃,再不要小妹的钱,他以后还怎么去赌场潇洒?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都是你的错,你对人的宠,是一种诱惑--
无缘无故的,大川哥想到了这首《月亮惹得祸》。
那个爱上他的东东,自然是让人心情无比澎湃的赌博了。
好不容易被爱上,又怎么可以推开它?
秦大川绝不会那样做,他是个专一的人。
哪怕是遭受再大的打击,他也不会轻易放弃那么深沉的爱,只会更加痛恨陆宁的不懂风情--最好,这家伙今晚遇到那个漠北北,被她把心脏摘走!
秦大川咬牙切齿的想着,不知道咋回事,就想到了那个漠北北。
有两个人,对在秦大川的赌场生涯中,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一个,自然就是刚刚诬蔑轻视他的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