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真没道理,我咋就不要威信了?”
陆宁看着宋楚词的目光,很奇怪的样子。
“那你说,你要威信做什么?”
宋楚词拿起了文件,拿捏出工作谈话两不耽误的领导嘴脸。
“陈婉约要吃饭。”
陆宁淡淡的说。
正要翻文件的宋楚词,闻言身子猛地一僵,接着抬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时,已经霍然抬头,双眸中好像要喷火那样,嘶声问道:“姓陆的,你诚心要拿你们的不要脸,来恶心我是吧?”
老天爷可以作证,宋楚词当前最反感的,就是有人提到陈婉约了。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她就会有种要发疯的愤怒:如果陈婉约没跟陆宁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她怎么只能是陆宁的盟友?
你以为,你是母亲,就能抢走女儿的男朋友了吗!
陆宁没在意宋楚词发脾气,只是实话实说:“我也需要吃饭。可吃饭是需要钱的,我去财务处预支点薪水,遭到了白处长的委婉拒绝。”
宋楚词愣了下,脱口问道:“你的钱呢?”
“我的钱,都被那个小妖精给拿走了,你知道的。”
陆宁吸了下鼻子,说:“再说了,我既然要留在你身边,保、协同你对付那些黑势力,那么就得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我不想看到,因为我,让整个公关部的人都提心吊胆。”
陆宁的回答,虽说很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不过宋楚词却明白了。
可还是不甘的冷笑:“哼哼,堂堂的盗圣,会因为没钱花,就出此下策?”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盗圣了。”
陆宁笑了。
提到盗圣后,宋楚词脑海中攸地浮上白玉雯来为难她时,盗圣是怎么帮她的事了,眼神中的冰冷再次稀释,垂下长长的眼睫毛,故作嗤笑道:“切,我要是再猜不出你就是盗圣,那我可就真脑残了。”
“只拿不义之财,是盗圣偷东西的原则。”
陆宁刚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就被宋楚词打断:“当初,你逼我给你写下的欠条时,我的钱就是不义之财了?”
陆宁反驳道:“那是我该得的报酬,我当然得要。再说了,谁让你那时候摆出一副福尔摩斯的嘴脸,来诬蔑我跟那小贼是一伙的了?”
“算了,不跟你说那些。”
想到俩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宋楚词心中又是甜蜜,又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接下来,俩人都没有说话,很默契的保持着该有的沉默。
直到门外走廊中,有人经过时的脚步声传来后,宋楚词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唉--等会儿,我会给白处长打电话,你去拿钱吧。你说的不错,你们还得吃饭,过日子。她、她还好吧?”
“还行,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陆宁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说:“宋楚词,无论她跟我做了多么没脸的事,你都要知道,她为了你,可以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代价。”
宋楚词双眸一眯:“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她绝对是个称职的好母亲。可惜,她被人利用了,还把我拽下了无法回头的泥沼。”
陆宁摆了摆手,把宋楚词的话堵了回去:“等到合适的时候,你啥都会知道。”
“什么时候,才是最合适的时候?”
宋楚词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
陆宁没有马上回答,抬头看着窗外的天际边,沉默了很久才说:“最大的可能,就是等到我死了后。”
宋楚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尖声叫道:“我现在--”
“你现在,最好是听从我的安排。放过那个张良华吧,我能看得出你其实也很欣赏他的,一个自以为是的可怜孩子罢了。”
陆宁打断了宋楚词的话,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如果只是关系到自己的生死,陆宁绝不会向她透露某些信息。
可问题是,他不想陈婉约这个绝对合格的母亲,可怜的母亲,被女儿所恨。
很多时候,陆宁都觉得自己不是啥好人。
但事实上,他却总是会做好人才肯做的傻事。
这可能跟恩人那么多年的教导有关吧?
恩人总是告诉他: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是一个人。
唯有真正的人,才会有人性,才会像陈婉约那样,为了女儿甘心去做任何事!
每次想到老人时,陆宁总会想到另外一个人:昆仑。
正如山羊得知陆宁身中尸毒,昆仑曾经出现过时,所说的那样:昆仑绝对中了尸毒,要不然,她绝不会在事后,没有一点的影踪。
没有谁比现在的陆宁,更能深刻体会到尸毒的可怕。
他身中尸毒后,还有陈婉约来缓冲--但昆仑呢?
那个倔强骄傲,而又对陆宁背负着深深罪恶感的女孩子,现在心中肯定很欣慰:她越是遭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心中的罪恶感就会减少一分。
陆宁不用太费脑子,也能想象出昆仑咳嗽时的样子。
心里很疼。
但却又没办法。
以前是他躲着昆仑,现在是昆仑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