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面,王帅手忙脚乱,他这是他第一次用木柴在土灶里生火。
木柴入灶,升起浓烟滚滚,熏得他汗水与眼泪齐流。拿手一抹,脸上顿时一片漆黑。
夏薇儿善意地提醒道:“快别擦了,去洗个脸吧。”
王帅深感狼狈,捂着脸朝着井边跑去。在经过棋桌的时候,他发现那个翘二郎腿的男人正盯着他笑。
“有什么好笑的!”王帅猛地停下脚步,问他。
薜安笑而不语,继续盯着王帅笑。
“……”王帅也没再说话,捂着脸,跑到井边,开始用冷水使劲儿地擦着脸。
“这小屁孩可真有意思。”薜安朝着王帅的背影冷笑。
“还别说,这孩子现在变得古怪起来了!”夏老汉也把目光投向井边。
“怎么个古怪法?”薜安一边走棋,一边问道。
“他以前下棋是很臭的,但是自从他苏醒之后,象棋水平猛然增涨了许多。”夏老汉拍打着棋子,说道。
“这不可能,哪有臭棋篓子一觉醒来之后棋力就突飞猛进的。”薜安吸了吸鼻子,一点也不信。
“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夏老汉摸了摸胡须。
“一个小孩子如果象棋很厉害,要么是有名师指点,要么他脑袋瓜子特别聪明。”薜安望着在井边洗脸的王帅,指指点点地说道,“你看看他,腿圆胳膊粗,脸方耳朵大,一看就是个只会玩儿泥巴的,脑门子哪像开过窍?”
“不能以貌取人,”夏老汉补充说道,“昨天他跟我们村里一个孩子下棋,让了人家一个车,居然还赢了。”
“这难道这就能说明他很厉害了么?”薜安翘着二郎腿,很有节奏地晃动着,“这只能说明,跟他下棋的那个孩子,水平比他更臭!”
夏老汉一时也没再接话,棋盘上面,薜安车马炮三子集结在了一起,即将向他发起新一轮的攻势,他开始沉思起来。
“我说夏村长啊,想要让乖孙女儿棋力有长进,就不要太吝啬学费,我一个月只要五百文铜钱,真的不贵!”
薜安继续讨价还价,看到夏老汉没吱声,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书似的东西,递给夏老汉。
夏老汉打开那个文书似的小册子,只见上面写着:
“薜安,某村人氏。某某年摘得东扈县秋季象棋大赛头魁,授予县级棋王称号!落款:东扈县金鹏棋院。”
后面还盖着一个模糊的印章。
薜安一脸得意道:“看到了吧,十年前,我可是拿过东扈县象棋比赛第一名的!”
夏老汉眯了眯老眼,看得半信半疑,指着印章问道:“这印章的色泽,怎么如此黯淡呢?”
“这都过了十年了,证书受了潮湿,印章难免有些褪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薜安不动声色,把那个文书收了回去。
“可是……”
夏老汉仍觉得有些可疑,但是薜安打断了他,指了指棋盘,问道:“别的咱就不说了,我就问你一句,我的棋下得怎么样?”
薜安此时车炮双马,兵临城下,破门只在弹指之间,胜利就在眼前。
而夏老汉车马双炮,四处分散,来不及回防,形势岌岌可危。
“确实有点儿厉害……”夏老汉陷入苦战,勉强地回答一句。
“那是当然,十年前我拿过全县第一呢!”
“你看看周围这几个村,这么多人下棋,还有谁拿过全县第一的?”
“我这身价,一个月五百文铜钱真的不算贵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
“我只要两个月时间,保证让你孙女儿棋力大增,一飞冲天……”
就在薜安唾沫横飞,自吹自擂的时候,王帅操着稚嫩的嗓音,丢了句不和谐的话过来:
“夏伯伯,你先马三进五,弃马踩象。然后前炮进五,紧接着炮三进七!这里面有个‘双杯献酒’的巧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