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日竟然下起了秋雨。
雨停之后,山上便笼罩了不大不小的白雾。
山林经过洗涤,云缚安比平时都多呼吸了两口空气。
无相大师送给她的手持,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寓意,却也被她随身带着,希望这串被佛光加持过的珠串能够给她带来一点运气。
今日,她便要下山,前往京郊了,独活守在竹苑。
以便有眼线盯着她,独活在竹苑,算是她留的后手。
京郊羊肠小道的路口,早就有人在那等着她。
因着这处宅子也十分隐蔽,更适合拿来完成任务。
叶书臣早就候在那处,桌上已经摆好了云缚安日常喜欢用的糕点和茶水:
“小姐来了?”
云缚安点点头,随后拿了张羊毛毯子铺在地上,自己就坐在地上,开始查账。
各类的赋税在上面都十分清楚。
越看,云缚安便越是皱起了眉头:“陛下刚继位的那几年,收成是最好的,这两处账目因为灾年减免赋税,是有问题的。”
大约那些人也不会想到查账竟然查的这么仔细。
云缚安可以有十成肯定,这账本中是真假参半的,所以要在其中摘出有问题的账目。
其中还有不少计算错误的账目,这也要挑出来。
堆积成山的账目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问题,云缚安另一只手在快速地打着算盘,一边心算。
若是流年不利,减免赋税是需要减五成的,元帝比较开明,否则因为天灾人祸的原因,赋税过多会倒是百姓生活艰难,无法支撑。
可这赋税才减免了两成,也就是说,百姓在流年不利的情况下,仍然多交了三成的税收。
那这多了的三成税收,也未曾记账,这是进了谁的口袋。
江州府倒是真一摊乱账。
不过确实也富得流油,云缚安羡慕至极。
咬了咬毛笔头,商人的赋税是盈利的四成,这里也确实是四成。
但是账目前后,却对不上。
云缚安的脑袋都要炸了,丢给叶书臣之后便拿过其他的账目。
第一本账目来来回回对了三遍,没错了云缚安才会来下一本。
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做梦都在咬笔头子在算账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云缚安真的觉得自己似乎是魔怔了。
连续半个月过去,账目也算是清理了不少。
她本人也像是过着比清修还要惨累的生活,白天算账,做梦还梦见作诗做不好,哭出了声。
次日早上起顶着个乌青的眼袋,容色一落千丈。
叶书臣也没比她好多少,毕竟是叶观的孙子,做起事情来也不比云缚安拖沓,这几日亏得叶书臣很是衷心,做事情也麻利。
记账也很有手。
将有问题的账目会誊抄,然后重新标注多少页,以及注解,以待来日验算解决,也能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