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的夜,夜饭之前,破败的客栈之内,除了服侍马钰和赫大通的四代弟子们之外,别有其他心思的三四代弟子却已经齐聚一堂。
虽然每个人的意见都看似不同,但他们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蒙古所贴出的那张悬赏告示之中,自首者可以获得册封的消息。
嘈杂的人声中,却见赵志敬抢先道:“蒙古大汗既有这等美意,自当领旨。即可恢复本教日益兴旺,建立功勋,甚至超越重阳祖师当初抗击金国时的名望。”
“万万不可。”出声的是丘处机的一名弟子宋德方道。“且不说蒙古与我们的灭教之仇,小弟随师父西游,亲眼见到蒙古兵将屠城掠地的惨酷。咱们若受敕封,降了蒙古,那便是助纣为虐,纵然救得十条八条性命,但蒙古势力一大,不知将有几千几万百姓因此而死。”
赵志敬冷笑道:“你见过成吉思汗,又怎么能够保证现任蒙古大汗与其一样?灭金之后已过十年,你可曾见过蒙古有一丝一毫想要南下入侵大宋的举动吗?”
同为丘处机弟子的王志坦接着道:“蒙古人灭金之後,若是与我大宋和好,约为兄弟之邦,咱们自然待以上国之礼。但今日蒙古毁我山庙,或许还有其他的心思也说不定。”
宋德方得理不饶人,接着喝骂道:“好你个赵志敬,诸位师叔尚在,你就打算卖教求荣,我宋德方纵然颈血溅於地下,也不能与你干休。”说到此处,已然声色俱厉。
赵志敬倏地站起,运起全真上乘内功,伸掌在桌上一拍,喝道:“宋师弟,你是想动武不成?对”
王志坦厉声道:“咱们只是说理。若要动武,又岂怕你来?”
争吵到这里,双方俨然一副要动武的架势,而通过机械苍蝇观察墨初琉则是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听一边吐槽。
“这赵志敬脑子有坑吧?还是被那个轮回士打的脑溢血了?丘处机都还在呢,他居然想着拉人投降。”
“大概是被那个轮回士踢的脑子出坑了吧。”李希回想起被他杀死的摩智,倒觉得有些无趣。对方的武技确实很强,即便实战经验不足,但实力不在他之下,不能够公平与他一战,实在遗憾。如果不是那个场合的话,他不会选择偷袭。
李希并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叔父也的确教过他作为一个武者,其武格的重要性,但在墨初琉的耳濡目染之下,人都是会变的。
也许……我…还是想要找个能够抛开一切,没有立场,不为其他事物,单纯公平一战的对手而已吧。
“想什么呢。”墨初琉戳了戳李希的脸,指着客栈的门口道。“快看啊,那里呢,赵志敬带着几个人悄悄出来了,十有八九是去投靠那些蒙古武士吧,要去截住吗?”
在李希开口之前,墨初琉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其实我的建议是不去救他们,我之前调查过了,镇上的蒙古军很少,也就近百人而已,而且还只有二十来匹马,我刚刚都给他们下了药,很快就会毒发身亡,到时候不论是战还是逃,我们都具备优势。”
说着,墨初琉唤出自己的墨剑,缓缓擦拭着这把剑,就像是等待接下来的战斗一样。
“你不会是打算等他们被人围杀的时候才过去救吧?”熟知墨初琉的李希无力的扶了扶额,女孩的做法总是出乎意料。“那么,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或者说想要得到什么?”
“我只是想要……看一下他们的终点而已?不,只是一个恶趣味而已,不算是很有趣的恶趣味。”
忽然,墨初琉手中长剑调转,做出了一个连李希都意想不到的举动,墨剑对准少女白皙的脖颈的大动脉猛然刺出。
“你疯了吗?!”李希连忙伸出右手抓住想要抓住少女的手腕,同时左手戳向她的双瞳,想要换来对方一瞬间的眨眼,这样就能稳稳的制住不知道为何想要自杀的墨初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