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爷,贾神医来了。”把贾仁义领到病房里,黄毛开口说道。
病床左右,坐着一老一少,老的衣着朴素,慈眉善目,手上握着两颗核桃,乍一看并不起眼,可要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其中奥妙。
“小的给老爷请安了,少爷您吉祥。”贾仁义进了屋,先是学着清宫戏里老太监的样子给跪了一个,然后表情一愣,惊得直嘬牙花子:“啧啧,老爷子,恕我眼拙,您这一对铁狮子头,可是打宫里头传出来的?”
叶无道眯眼一笑:“算你小子识货,这是当年乾隆爷玩过的,天下独一份的宝贝,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被洋鬼子洗劫到国外去了,一直珍藏在大英帝国的国家博物馆里,为了得到它,几乎花了我一层写字楼。”
“爸,你就别显摆你那两个破核桃了,还是说正事儿要紧。”叶无法坐不住了,瞥了眼贾仁义:“赶紧的,给铁炮看看,能治吗?”
贾仁义这才留意到,床上还躺着人呢,而且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叶无道眼前的红人——黑狼帮帮主。
只是这位昔日里叱咤风云的帮主,此刻正像瘫子一样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这种事他可不敢敷衍,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仔仔细细给检查了个遍。可是越检查,他就觉得后背越凉,因为这个铁炮,不光手腕被踩断了,脚筋被挑断了,下巴被打脱臼了,就连第三条腿,也出现了严重的骨折现象,别的不说,以后算是彻底告别房事了。
“怎么样,有救吗?”叶无道无比关切地问道,这么多年来,自己能在房地产界混得风生水起,跟铁炮敢打敢杀的关系很大,不管是对付竞争对手,还是解决冥顽不化的钉子户,他都是一把好手。
可是这一次,却栽了,而且是栽在一家只有老弱妇孺的孤儿院上,想想就叫人觉得恼火。
贾仁义并不敢隐瞒,如实禀告道:“老爷子,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让炮爷恢复到正常状态,是绝无可能的,我的建议是,先在医院躺半年,然后装个假肢,走路应该不成问题。”
一旁的叶无法一听就炸了,指着贾仁义的鼻子,骂狗奴才似的:“我去你大爷的吧,要是这样的话,还要你这个神医干啥,你赶紧的,哪儿远给我死哪儿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小法,不要胡闹。”叶无道轻咳了一声,平和道:“既然事儿已经出了,就该对症下药才是,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妈的,我这就带人,去把那个什么狗屁孤儿院烧了去。”叶无法可是个急性子,哗啦一起身,作势就要出门。
“站住!”叶无道猛一拍桌子,瞪眼呵斥道:“反了天了你,这里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当……当然是父亲你说了算,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叶无法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身为青城四大恶少之首,他几乎就是属螃蟹的,走到哪儿都横着走,别说是一家孤儿院,夜总会都砸多少个了,只要是有人敢让他不爽,一言不合就是干,反正家里有的是钱,金山银山也花不完。
“咽不下去也得咽,小不忍则乱大谋。”出了这么大的事,叶无道的表现,却始终是出奇的冷静,他纵横商海四十余年,心智早已超越常人,打个通俗点的比喻就是,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饭都多。
他清楚的知道,能以一人之力,团灭整个黑狼帮,而且将铁炮打成残废的人,绝不会是一般的武夫,必然是技艺超群的武林高手,甚至都有可能是传说中的脉术高手。所以这根本就不是烧了孤儿院就能解决的问题,急病必须猛药,大鱼还得香饵啊。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推断,叶无道问道:“贾神医,依你之见,铁炮身上的伤,会是何人所创?”
“习武之人。”贾仁义立刻给出了答案,他就算医术再平庸,也能看出来,那不是被打断的,还他喵的能是走路摔断的?
“什么样的习武之人?”叶无道再次问道。
“高手。”贾仁义点着头:“绝对的高手,而且心狠手辣,把人打成残废,比杀了更令人绝望。”
“老板,你……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病床上的铁炮,虚弱无力地喊道,贾仁义刚才那番话,刺痛了他的神经。
“为你报仇?”叶无法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叶家养的一条狗罢了,现在你的手脚都废了,留你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