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五摇摇头,柳若安叹了口气,只能嘱咐他小心一些,省得给簇兰镇添麻烦。
最后一句咬得特别重,王小五连连点头:“我会的。”柳若安想要去木匠家看看,但是,门关着的。上面的锁子,还是新的。
他拉住一个人,问道:“木匠呢?”镇人似无感情的说道:“死了。”柳若安大为骇然,如此重大的事,如此偏僻的镇子,自己竟然不知道。
“怎么会?”
镇人见他落寞,便劝慰道:“镇上,这镇上的事,你不定都清楚。况且我们找你的时候,十有**,碰到的都是公冶先生。”
柳若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那人走了几步,飘来一句话:“这人那,说没就没了。”
这本是一句极为寻常的话,可在柳若安听来,却带别有含义,似是谶语,道破天机。
柳若安走得两腿酸软,便坐在镇门口的大青石上,望着奔跑的孩子们。
欢声笑语不断,蹦跳永没个休止。柳若安想想自己的年纪,并算不上大人,若按着幽兰大陆的习俗来说,自己连个成年也算不上。
可,谁在乎呢?在战场上,并不问年龄,饥饿的时候,也不会因年龄不同而差异。
说到底,还是要靠实力。自己正在带着簇兰镇慢慢改变,一直到它成为一座真正的城。
他正在沉思的时候,远方来了一匹骏马。是一个士兵,穿着卫国的服装。腰间挎着包,鼓鼓囊囊的,好像是经过发酵的面包。
他勒住马匹,朝着柳若安一拱手,问道:“这里可是簇兰镇?”他似乎初来乍到,年纪也不大,与人说话,脸色还发红。
柳若安指着坐落在荒草从中的界碑,说道:“我说你可能不会信,但,界碑总不会说谎。”
丹青文字,虬劲有力。是簇兰镇人,请求一位书生写的,后来,他勤练书法,成为大家。而这块碑,便是他年轻时的作品,意气风发,丝毫不差的反应在字迹上。
“簇兰镇。”那士兵念出来了。他看到镇子外面,挖慢了堑壕,不由困惑:“这里要打仗吗?”柳若安点点头:“是的,迟早要打,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反正总是跑不了的。”
那士兵似乎有些心事,沉思了半响,方才问道:“你可知道柳若安柳镇长?”
柳若安大笑,笑得很痛快:“你应该早些问的。我就是。”
那士兵依旧不信任,正在思量要不要信任他。但柳若安很快打消了他的疑虑。他叫来了镇子上所有的人。将士兵围住。
那士兵只道是遇到了暴民,感觉自己中了埋伏。他握着腰间的砍刀,低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柳若安道:“我只是向你证明,我的确是柳若安。”
那士兵长出一口气,好像是从阎王殿转了一圈。他的手已经湿了,浸出的汗水,打湿了文件。
他从包里取出文件来,跳下马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柳若安,道:“这是你的信。”
柳若安邀他吃完饭,但被客气的拒绝。他说自己还有事,需要传达的命令还很多。
的确,那匹马大口大口的吞吸着空气,显然,是因为跑了太多的路,有些疲惫了。
当他离去的时候,柳若安突然问道:“你叫什么?”那士兵回头道:“康海龙。”
他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想不起来。可能是相近,也可能是错觉。
柳若安看着大家还围着自己,没有散去。便挥挥信封,说道:“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镇上的人,于是瓦解了一般,各自散去,原本热闹的镇口,瞬间清静下来。
他打开信,等信看完,他便知道,自己又要远行了。而这一次,便是西边的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