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的右臂上被我亲手砍掉的白骨皑皑。
那只袖管空了那曾经金戈铁马上的黑甲战神成为了过去再也没有可以手持长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不世传说。
但狮子却说:“我还有左臂可以抱着山儿一同策马草原。”
狮子的双腿被砸残了必须靠轮椅才能有所行动。
当那滚动着的木轮代替了他曾经沉稳有力的王者步伐时狮子却说:“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站起仍旧会让山儿坐在我的颈项看得更远。”
于是这个家中便多了个属于狮子的位置。
狮子的脑袋伤了身体残了却没有萎靡也没有自暴自弃仍旧如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站立着!
及时他现在需要仰视着他人的面孔才可以看见他人的表情但在我们任何一个人心里他仍旧是站立的甚至比任何一个站着的人都高出一头眺望得更远。
狮子是我心中的英雄。
不是因为他救了我不是因为他护着我不是因为他爱着我不因为他在危机时刻用自己的身躯换取了我的生命延续。
而是他那永远打不败的精神成就了我心中的崇拜主义将那已经灰败的感情又重新点燃了起来在不知不自觉中。寸寸燃烧而蔓延。
当我看见他用左臂支起身子架起拐杖试图站起却一次次摔成狼狈的样子时我竟然觉得他的身影是如此性感动作的如此的诱惑。
当他从地上仰起坚韧的脸庞对我闪烁着黑金般的眼眸笑道:“山儿地毯铺厚点这么摔下去怕是没学会行走还得摔坏了肾脏。”我竟觉得他的话比一千句甜言密语都要触动心弦。
当他对我伸出手倚靠着我的力量站起我粗着嗓子调侃道:“还以为你不会倚靠我到力量定咬牙自己站起来呢。”
狮子却似笑非笑道:“山儿是我的另一半当靠得靠不算过分。”
我哑然张了张嘴气恼道:“我总算明白罂粟花的油嘴滑舌到底遗传了谁的不良因子!”
狮子也不恼低低一笑道:“若没有我的优良种子怎么会有今天入画的绝色美男?山儿应该感谢我。”
我眨了眨眼睛懵懂的问:“你……怎么转性了?”
狮子直直望着我的眼:“山儿你从来没有试着真正了解我。曾经我是帝王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却……不是我所渴望的生活。”转而一笑抬起左手摸了摸我的完全无赖道:“反正现在山儿有钱有势我又因功致残就这么赖着你好了。”
我的嘴角抽筋半天现这人不做皇帝简直可以当地痞无赖让我等望尘莫及。
狮子见我没有反应便摇了摇我的小下巴笑道:“想什么呢?终是赖不上你。”
虽然狮子说得轻巧但我却敏感地观察到他那一瞬而逝的……落寞心猛地一抽痛了神经忙开口道:“切!爱走不走反正我不差你一人吃饭。”
狮子挑着眉眼但笑不语却将我扫视得不自然后才暧昧道:“我想如厕。”
放了口气心却不愉说不明的感觉赌气般地对帐篷外吼道:“狮子尿尿!”
这就是狮子从清醒后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重新开辟了另一页真让我华裔他也拥有了穿越后的灵魂。
其实对于狮子倒也不是说性格上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转变但他的种种行为就是让大家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却也不得不赞叹他绝对无可比拟的坚韧与顽强!
狮子知道我是山儿知道罂粟花是罂粟花知道白莲是白莲知道月桂是月桂知道眼镜蛇是眼镜蛇也知道……自己就是狮子。却偏偏绝口不提那三朵花是自己儿子的事实。
他唤那四个男人别名也会和他们聊天说些闲话家常或者调侃那些江湖趣闻仿佛他根本就是江湖游侠从来就不是一代帝王。
例如他会说:“月桂把你的佛经拿来我看看总这么躺着也着实闷得慌。”
例如他会问:“罂粟花你知道最近江湖上可有什么动向?”
例如他会讲:“白莲昨晚你偷拿回帐篷的蛋塔放久了可会坏了味道还是拿来我们一起吃掉吧。”
例如他会玩笑道:“眼镜蛇你的酒品可有长进?”
狮子唤他们四个别名也让那四个男人唤他狮子。刚开始其他人都别扭着一股劲儿不肯叫他狮子不会与他调侃打趣可渐渐的在狮子的坚持下也就习惯了一声声狮子叫得也都颇为顺口。
狮子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长合而他本人也随着不懈努力一独特的姿态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悄然无声地融入到我们这个特别的家庭组合中。
其实我曾经怀疑过狮子的意欲所为但一直无果。不是狮子掩饰得太深就是我愚笨得干不了侦探行业。
不过话说回来狮子的内心世界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窥视的斑斓。
但我却闭上了眼睛抛弃了过往真正的感觉到现在的狮子确实是……快乐的。
狮子每天都在尝试着锻炼双腿坚信自己有一天可以重新站起。
我问狮子:“这么摔着疼不疼?”
狮子说:“在千万次的重复摔倒中我体会到千万次的痛但每一次跌倒我都告诉自己若你还想有一天可以把山儿抱上床就必须爬起来!”
我不自然的呵呵一笑将眼睛扫向他的小狮子位置。
狮子狡诈的笑道:“山儿你可以用手检查一下看它坏掉了没有。”
我真想一脚踹过去却生生忍住了不能……再让他骨折了虽然那里没有骨头。
看着这样的狮子我清晰的记起他曾经年少的愿望不过是要游走江湖做一适意的游侠。
而在那朝气勃的日子里没有月桂没有罂粟花没有白莲买有……我……
所以狮子在经历了生死后又回归到最初的心态上渴望着自由的光任意的翱翔。
子女、血缘、亲情、牵绊与他而言不是淡薄而是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