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离婚了,就不应该再有交集的。
虽然跟妈妈谈过,但是她还是没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即使唐亦洲什么都没做过,但他是唐丰的孙子,这是实打实,没法磨灭。
她不可能自私自利到只为了自己的幸福让父母为难。
唐亦洲苦笑了一下,舌尖一阵阵发涩。
她说的对,他们已经离婚了,他本来就不应该强求的,只是,实在舍不得。
“你走吧。”深吸了一口气,他反倒是什么都放下了一样,“我不该一直缠着你的,抱歉。”
钱米盯着他的眼睛,嘴唇抿着,想说什么,最后张了张嘴巴,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唐亦洲就这样看着她离开,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最终消失,心里仿佛被无边无际的海水所覆灭。
钱米从医院出来之后,差点就想心软的回头,可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打了一辆车回了驰家。
她走后不久,唐绍简就过来了,看到病房空荡荡的,只有自个儿子形单影只的身影,不免问道:“钱米呢?”
“她走了。”唐亦洲抬头望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回答。
唐绍简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医院有专业的护士和护工,唐绍简看了他之后,便起身离开,不过在回家之前,他去了一趟绿园山庄。
唐绍简很少去绿园山庄,因为二十多年前那件事,他对自己这个父亲心里是有恨的。
因为恨,才不想呆在这个城市,才不惜离开家中,去万里之外。
唐绍简在一个亭子中找到了他。
此时一直呆在他身边的李岳和李叶也已经不见了,身边空无一人,他一个人在跟自己下棋,手握着白色棋子,却好像陷入了沉思。
看到这一幕,他心里陡然生出了一丝同情。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的父亲因为一己私利害的小瑜一家家破人亡,害的钱米成为孤儿二十多年,甚至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还不肯悔改,只想毁灭一切证据。
这是他的父亲,心狠手辣,但却也老了。
似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唐丰缓缓回头,看到他的时候,也是略微顿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他走到棋盘对面坐下,看着上面完美的棋局,薄唇抿着。
“洲儿怎么样了?”沉默了许久,他方才开口问道。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唐丰点点头,将白色棋子落下,手指微有些颤抖。
说完这句话,两人忽又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唐丰说到:“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
“爸,你到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猛不丁的,唐绍简突然开口问道。
白色棋子没拿捏好,落下,他抬头,目光炯炯:“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跟不想质问你,只是爸,洲儿为了你的错误而要失去自己的幸福,你却连一句道歉都不肯对钱米一家人说,我不会让你年岁这么大还身负罪名,但我也不想看着你若无其事的样子。”
唐丰眉峰抖了抖,棋子啪一声落下,他好像有些动怒,最终却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觉得,我十恶不赦?”
“难道不是吗?”唐绍简反问。
“董事长,不是这样的。”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侧过头去,看到的是李岳朝自己走来。
他心头微微一惊,李岳不是已经被父亲的给带到其他地方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董事长。”李岳走了过来,朝他恭谨的点点头。
唐丰静静坐着。
李岳看了他一眼,才缓缓对着唐绍简说到。
“当年的确是老太爷授意,沈氏集团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资金链断链破产。”
唐绍简放在石桌上的手一紧。
“但老太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沈连风下手,当时老太爷跟他是合作关系,是因为沈连风动了歪心思被老太爷察觉,他才怒极之下这样做的。”
事情急转而下,唐绍简有些不敢置信:“什么叫沈伯父动了歪心思,你把话说清楚!”
李岳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当时市不是有一块地皮竞标。”那块地皮就是现在市最繁华的地段,现在也是在唐氏旗下。
“是有如何,你是说……”唐绍简猛然醒悟了一样,接着冷笑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沈伯父为了争取到这块地皮,做了什么不折手段的事情?”
李岳点点头。
接着他爆出一个更加不可置信的事情。
“当年为了获得这块肥肉,沈连风表面对老太爷客客气气,暗地里却是在做一些小人勾当,他联合了一些商业上的人,企图而已抹杀唐氏的名声,让唐氏连竞标的资格都没有。”
唐绍简摇头,根本不相信沈伯父是那样的人。
“他甚至还让人在老爷的车里动手脚,老太爷险些出事。”如果不是他发现的及时的话。
“全都是胡说八道!”唐绍简暴怒的吼了出来,一拳头擂在桌子上,目眦欲裂,“这不过是你为了他开脱的借口而已。”
唐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句话都没说。
李岳轻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拿出一叠资料递了过去:“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去寻找当时的证据,希望您看了之后,再来追究老太爷的错误。”
唐绍简接过,一张张看着,越看心头越心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将文件放在桌上,还是难以接受。
沈伯父从一个受害者突然之间变成了无耻的奸佞小人,而自己的父亲,只是为了自保反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