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人寨处于都城和泉州的交界处的一个叫做击鼓山的山上,山并不是很高,但却可以遥望都城的南郊,几个缓坡沟壑过去,便是尹杯曾带我去过的那个马场,然而看的却是不甚分明,山上有很多古老的树木,粗壮的枝干昭示着它们年代久远,高大的树木下,又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山下的植物都还没有多少春的迹象,而山上已经是绿影瞳瞳了。
这就是自然界的优势啊,因为种类繁多,所以生机无处不在。
山寨里面大多都是寡夫和光棍,但也是女人的,比如说谁谁谁的老妈啦,丈母娘啦再有就是小女孩,再有,就是我和带我来的那个柔晴了。据我推测,寨子里的这些人大多都是讨不到老婆的庄家汉子,或是死了老婆的,反正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寨子,人与人之间却也和乐,N久下山劫富济己一次,然后等空山了又下山。
我住的地方是和柔晴隔壁的,因为是新人,所以勉强的和小帆挤一个房间,而山寨里的人几乎都以为那是我欲盖弥彰的儿子,当然,小帆其实还是叫我小姑姑的。而我为了隐蔽一下自己也不明了的身份给自己改了个名字,温言,当时其实是想叫温影的,奈何叫起来就像是蚊蝇,也就罢了,反正也不会有几个人叫我的名字,就这样子将就着得了。
至于那个柔晴,我是搞不清楚她的来历的,特散漫的一个人,和这么一堆男人们住一块也不忌讳什么,吃饭方面很不注意,但穿着上面却是丝毫不马虎的。在我看来,论武功什么的,倒也是没人能敌得过她。我们的屋子外面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而她大部分时间是在房间里鼓捣草药,但偶尔也是会一个人下山去,有时候竟会彻夜不归,不过那样一个武林高手也是没有什么的。
初至好人寨已经是年关将至,好人寨里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其实也只是等着大年初一好好吃一顿,上次出去都城打劫就是办年货去了,哎,土匪嘛,就这样。后来才知道,那哪是打劫,分明是盗窃!
因为面临过年,所以我这个老师也一直没派上用场,只是继续教着小帆功课,也暗暗想着,是不是可以让那柔晴教我们小帆两招。
终于,除夕了。
这边的习俗,除夕是要守夜的,于是一整个寨子的人都聚集在聚义厅里,四周放着一些铁锅,上面点着火,中央则是摆满了高低不平的桌子,上面乱七八糟的摆着酒菜。大堂里一片热闹。我和小帆自是也在其中了,乖乖的坐在柔晴的一边。
刚入山寨,我和小帆两个又是丝毫没有能力自保的人,我只能呆在房间里不乱跑,毕竟还是在柔晴的旁边安全点,大家同为女子,况且她也不像坏人,于是我便以一个柔弱女子的样子示人,希望能稍稍激起她的同类保护欲,比如说现在,我要贴着她一步不放,直到我真的有能力带着小帆生活。
当初缠着她,一半是以为好人寨是个什么老好人待的地方而上当了,另一半也是想要离开南王府的,虽然表面上看肖离对我们毫无恶意,而且在我们最落魄的时候救了我们,但是,那里毕竟有太多的伏笔,而我全然不知,并不知如何自保。只有在心里暗暗的感谢肖离和陈林给我和小帆的无私的保护,肖离是一个光华环身的人,毫不费力的做着无欲无求的事情,然而,那些离我太远,如玉,却与纯白透明无关。
“来!大家先干了这杯暖暖身子!哈哈哈哈”好人寨寨主铁头站在首位,手举一大碗酒喊道,即便是满面虬髯依旧可以看出他因兴奋而暴红的脸。
他这一声喊显然让寨子里的人沸腾起来了,大家纷纷站起身来,大喊着:“干了干了”一时间瓷碗相碰的声音乒乒乓乓的响起,好不热闹。旁边柔晴也已经站起来了,一开始她就嘻嘻哈哈个不停,开着那个娘娘腔文文的玩笑,这会则是端着满满一碗酒,倾着身子要和铁头碰碗,铁头和她虽老是意见不合经常大打出手,但还是兴奋异常的和她碰了,两人皆是哈哈大笑,本想着接下来便是一饮而尽了,没想到铁头碰碗柔晴的碗后竟顺道把碗递到了我的眼前,虽是情绪兴奋中的无意之举,却让我一直有点湿湿的心底干燥起来。
不再想着自己近来几天表现的柔弱淑女状,心里一个兴奋的声音叫喧着,我哗的一下站起身来,直直的将自己的碗碰了上去,铁头见状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好”!然后一饮而尽。我看着铁头那红通通的脸,不由得也应着这吵闹的人群笑起来。
他这么一喊,我旁边的柔晴像是突然发现了旁边还有我这么一个能喝的人,立马喊了起来,抓着我的手要和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