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还差一个月就可以办成年礼了。还差一个月啊——”老人说着,终于情感流露,两只青筋斑驳的手盖住自己的脸,指缝间,有浑浊的眼泪流淌下来。
“老将军,您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后方去,”石欢手下的一个战士问。
这个战士的眼眶此时已经红了,显然是个情感丰富的。
老将军起身抬头看天,眼神溃散,一时不知道想到什么,似乎忘了回答这个问题。
“将军曾想送他去后方,但是他却坚决不肯,说是爷爷、父亲、叔伯都在前线,他作为阿卜杜勒家的男人,不应该贪生怕死——”老将军的身后,一个中校低声说道。
郎战等人闻言,无不肃然起敬。
扎勃拉丁带着一行人在城内足足逛了两个多小时,他这么做,当然不是盲目无目的的。首先,这让他坚守铁木堡的理由一下子变得充分和高尚起来,这座几乎淌尽了他阿卜杜勒家血液的地方,当然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其次,他收获了郎战他们的同情和尊敬。郎战他们的同情和尊敬其实不值钱,他扎勃拉丁也不需要这些,但对铁木堡的军民来说,它却是能够救命的。
是夜,如丁仁可所预料的那样,扎勃拉丁亲自来请郎战,说有要事请郎战相商。
“郎队长,切勿心软!”在郎战被扎勃拉丁带出门口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丁仁可用仁国话轻声对郎战说道。
从丁仁可自身的角度,他其实很喜欢这种厮杀生活,但是,作为一名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他只能处处为郎战设想,尽全力保证他的安全。于是,扎勃拉丁和郎战才离开不久,黄崀山和连城逸就跟了出去。显然,丁仁可并不放心放郎战一个人在外面。
一盘巴旦木,一杯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茶叶泡制的清茶,扎勃拉丁和郎战相对而坐,扎勃拉丁借着微弱的月光直视着郎战,开门见山的问:“郎团长,冒昧的问一句,在西方国家传得沸沸扬扬的加百列就是您吧?”
郎战一愣,不是装楞,而是真的愣住了。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以叙雷亚当下的环境和扎勃拉丁当下的处境,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的。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先点点头:“是的。”然后好奇的问:“叙雷亚现在的情况,外部信息渠道应该比较闭塞吧?不知道将军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
“如果我说是在网上看到的,您相信吗?”
“网上?”
“中山岛之战和椰子岛之战,我一直有关注。郎团长,不瞒您说,当时我就曾幻想,如果我们叙雷亚也有您这样的战士,不用多,哪怕只有一个班,那战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将军过奖了,现在可不是古代,现代化武器面前,个人力量已经极大的削弱了——”
“郎团长太谦虚了,我不仅知道您是加百列,还知道您手下有一支佣兵队。您的佣兵队叫狼牙吧?”
“嗯?”郎战看向他,面上神色依旧,心中却暗暗提高了警惕。
“郎团长,您刚到叙雷亚,也许还不清楚,在叙雷亚,活跃在很多佣兵队。”
郎战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想:“听这意思,扎勃拉丁不会想要雇佣我们狼牙吧?把狼牙拉过来锻炼一下倒是没什么,问题是,他有钱吗?”
扎勃拉丁显然不知道郎战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听说狼牙在去年的魔鬼岛试炼中拿到了第一名,郎团长,狼牙现在还接受雇佣吗?”
郎战想了想,说:“将军,关于狼牙,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狼牙虽然是我一手组建起来的,但采取的是股份制,早期的几个人,我们都各持有股份,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否则的话,这次行动我肯定会带几个人以备不测。”
扎勃拉丁笑了,问:“郎队长是怕我付不起钱吗?郎队长,那您误会了,如果真的雇佣你们狼牙,那肯定不是我的私人行为,而是政府行为。作为中东国家,叙雷亚其它东西没有,石油还是有一些的。郎队长,世界上排名靠前的佣兵队都有自己的产业,不知道狼牙是不是也一样?”
扎勃拉丁说到这里,郎战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本人对石油并没有兴趣,但是,仁国却一直在海外从雷国还有欧洲等国家口中虎口夺食,争取更多的石油份额。扎勃拉丁显然也知道,仁国不可能大规模的向叙雷亚派军,那么,以佣兵队的形式出现,好像是一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