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维斯基!莱维斯基——”几个狙击手齐齐低呼,得不到回答,登时身心俱寒好一阵心惊胆战。
莱维斯基的狙击点被安排在正对娜塔莉亚家大门的方位,可见伊凡对他的器重。他也确实是几个狙击手里面枪法最好的,然而现在在首先发现加百列的情况下,却也成了最先倒下的那个。一丝恐慌的情绪在伊凡这队格鲁乌之间传染开来,不少人说话的时候都带上了粗重的喘息声。
郎战一枪打出,来不及观察战果,直接将VSK-94微声狙击步枪挂在脖子上,左手又掏出一枚烟雾弹。这一枚烟雾弹被扔向娜塔莉亚家院子大门右侧的大路,立刻吓得那里聚集的几个自卫队民兵怪叫着往后退并疯狂射击。感觉着子弹的射击方向,郎战深吸一口气,猛的冲向与院门并排的围墙。也就在这个时候,康格里夫斯基联系上了伊凡那一队的格鲁乌:“一群笨蛋!”他通过喉音器里骂道:“手雷,榴弹,炸散毒气不就行了?”
能成为格鲁乌的又有几个笨的,马上有人小心的提醒:“长官,这样会不会驱散毒气,让它扩散到——”这个格鲁乌良心大大的好,显然是担心毒气会伤及周边的居民。不过他的善良没能得到康格里夫斯基的表扬,反而遭到了后者的破口大骂:“愚蠢!记住你的身份!我们是军人,我们的任务是杀了加百列!”
有装甲车和T-90开了过来,那辆T-90获得指示之后,直接瞄准娜塔莉亚家的院子开了一炮。“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在夜晚显得格外响亮的爆炸声。火光中,院子里的烟雾果然被驱散不少,不过,那些狙击手认真的扫视着,却发现院子里根本就看不到活人。
“长官,要是加百利劫持总检察长怎么办?”有人在指挥频道里问康格里夫斯基。
问话的是自卫队的一名中校大队长,也是自卫队鞑靼宫警卫力量克雷米牙方的最高一线指挥官。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气,很显然是被康格里夫斯基刚才草菅人命的话给刺激到了。
对他,康格里夫斯基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说:“詹宁斯,你要知道,只要加百利活着,你们损失的绝对不止一个总检察长!”
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郎战踩着路边上的盲人专用人行道,不停的将烟雾弹朝两边抛掷。敌人越聚越多,他正在慢慢的陷入被动。娜塔莉亚家门口还停着两辆装甲车和一辆卡车,他其实有机会驾驶装甲车硬行突围,也幸亏他没有这么做,否则的话,在敌人有T-90的情况下,那真是自陷死地了。根据记忆,很快他冲到了之前藏身的窨井位置。他先找回被丢弃的窨井盖,然后拎着窨井盖下去窨井,再将窨井给盖上了。
进入窨井之后,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动的等待,而是试了一下窨井的深度以及联通的下水道的高度和里面污水的深度。发现下水道高度有一米二左右,污水的深度才及一半,他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察到了恶臭。
二十分钟过去,郎战制造的烟雾才被格鲁乌用消防水完全冲散,这个时候,经过随军军医的诊断,那些中毒的格鲁乌才知道他们所谓的中毒不过是吸入太多的辣椒粉等辛辣调料而已。接到报告,康格里夫斯基固然是眼眸一缩神情变得冰冷,那些格鲁乌一个个先是面红耳赤遂即脸色铁青,那是被当着N多人的面被掌嘴的赶脚,丢人简直丢到姥姥家了。
“所有人原地警戒,詹宁斯、力齐瓦,你们带人进去!”康格里夫斯基冷冷下令。
脚步声变得杂乱起来,郎战静静的靠着窨井壁,凝神听着,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幽光。在贾雷尔加奇岛接受鹰眼的狙击手训练的时候,郎战曾经认为茅坑的考验有点多此一举。在勒温蒂卡,面对苍蝇乱飞的污水沟,他能够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正因为这种心性。在他看来,那些恶心人的画面还有味道,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虚妄而已。然而现在,站在辛菲楼波尔的城市污水里,他才知道,原来类似训练真的很有必要。怎么形容呢?脏,眼不见心静。可是那味道,以郎战敏锐的嗅觉,不过几分钟而已,他已经觉得自己全身每个毛孔都被渗透完了,他全身现在到处都在散发着那种腐烂的恶臭!
同一时间,鄂露斯远东地区的一座大山中,一棵十余米高、直径最少在一米左右的树下,一堆篝火前,一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穿着一身迷彩的白人中年男子右手抓着把匕首,正在撕咬着一块肉。在他前方十几米的空地上,五个脸上涂着油彩看不出肤色、全副武装的男子正挺立着,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
慢条斯理的啃了两口,中年男子右手一甩,直接将匕首上的肉甩到地上,然后似漫不经心的扫视五人一眼,目光忽然聚焦在其中一人的脸上,说:“维塔斯塔,你饿了?”
“报告长官,我不饿!”五人里面排在最左边的男子脑袋下意识的一昂,大声说。
“那你的喉结为什么动了?你当我是瞎子吗?嗬!你什么表情?不以为然?是了,你的父亲是雅各布,他是个将军,而且还是实权一线将军——”
维塔斯塔的身子挺得更直了。
中年男子慢慢的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身上气势外放,只两秒钟左右,便让维塔斯塔额头见汗,眼角狂跳起来。
“还知道敬畏,总算没有辜负雅各布走总统的门路。可是我告诉你,只要你有一项训练通不过,你还是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想要拿到‘老A’标识,想要成为鄂露斯的兵王,不是你说你行就行,也不是总统说你行就行。有资格说这个话的,目前鄂露斯就三个人,我还有‘老B’、‘老C’——”中年男子说着,身子微微前倾,口水直接喷到了维塔斯塔的脸上。
后者勉力站着,即使双~腿已经开始打颤,却依旧咬牙硬~挺着。
“是不是觉得这样站着毫无意义?是不是想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我告诉你们,没有目的,没有理由。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嗬,那就是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很不好!老子本来有机会去打一架,可是因为要带你们几个混蛋,我却必须留在这深山老林——”中年男子继续喷着,忽然腰间一阵震动,他掏出一只手机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大拇指一按放到耳边。
下一刻,他眉头竖了起来,声音变得毫无感情,低喝:“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