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家都选择沉默,列胜脖子青筋暴起,指着黎彷骂道:“好你个黎胖子,谁不知道你一直眼红我收了宁过这么一个好徒儿,现在还好意思站出来装公正,臭不要脸的。”
被当众叫诨号,黎彷脾气同样上来:“我眼红你?我黎彷眼红你?你也不看看,这么多年我教出的学生和你教出的学生……我眼红谁,也不会眼红你这样一个误人子弟的败类。”
“黎胖子你给我说清楚,谁误人子弟?”列胜气得跳脚。
“说得再清楚也是你,你若不是误人子弟,为何三年了,你带的八号学堂都没有一个能够进入星院的弟子?”黎彷哼哼冷笑,“你若不是误人子弟,怎会教出一个如此心狠歹毒的学生?”
列胜气得头发冒烟:“宁过的事还没下结论,你说谁心狠歹毒?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真得心狠歹毒一次?”
黎彷冷笑:“呵呵,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样的先生,怪不得会教出这样的弟子。宁过杀人事实,连他自己都认了,就你还不愿承认,我都不兴再与你这等以权谋私之辈为伍!”
“****……”
列胜大骂一句,手掌直接拍出。
嘭!
二掌相对,黎彷和列胜各退一步。
列胜起势,欲拍出第二掌,但乔山伸手将他拦住,淡淡道:“差不多就够了。”
“大先生,连你都不相信宁过?”列胜急赤白脸地道。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任何事,都得讲究证据,你且先坐下。”乔山面无表情。
列胜闻言,竟是径直走到宁过的身边,像个没要到糖而生气的小孩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管,我列胜当了八号学堂教习先生十二年,终于让我碰上一个好学生,你们却都想把他逼死。我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如果你们要联起手来欺负我的学生,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坐在地上,说着这般不可理喻的话,本应该是件让人很鄙夷和可笑的事情。
但在场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特别是五号到十号学堂的教习先生,脸上更是露出悲摪之色。
为人师表,谁不愿意多教几个有出息的学生?怎奈玄院自决定分立十大学堂之初,就决定他们能做的仅就如此。甚至时间长了,连他们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真得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先生?
“先生!”
宁过感动无比,这个日里没什么架子,总爱和门下弟子拌嘴,偶尔还会和其他弟子一样,拍拍自己马屁的先生。在这个时候,居然会如此义无反顾的支持自己!
可笑自己之前心里还对不能在公羊孝门下学习,藏有怨言!
有这样一个好先生,纵使那些自诩大师又能比几分?!
“宁过,你知道我能将你收入门下,我有多么高兴嘛!”
列胜抬头看着宁过笑道,眼睛却已湿润:“特别是真正将你收入门下后,你所表现的天赋,更是让我感到惭愧,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教你的。好几次都想把你送到公羊大哥的门下!但每次到最后我都退缩了,因为我舍不得呀!我也不甘心让别人觉得,我列胜真得就比别人差吗?我更要向他们证明,只要给我机会,我列胜也能教出好学生……”
“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对你有点不公平,觉得我有点自私!”列胜手在眼睛抹了一下说道,“若你早拜在公羊大哥的门下,你的成就会比现在更高,甚至有公羊大哥在,他们根本不敢这么对你。你今日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先生的没用。但我把话放这里,从此时此刻开始,只要我在你身边,他们谁都别想欺负你。”
列胜目光坚定,看得与他关系比较好的严松,眼圈不由泛红,喃喃道:“列兄,有这样一个弟子,确实是你的福气!我以为,你以前的雄心壮志早就没了……”
乔山坐在正堂之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有几次他都想作罢,然一想到乔远风哭着喊他父亲的模样,他便让自己的心坚硬起来,肃声道:“列胜,休再这般胡搅蛮缠,否则,我就只能请你先离开了。”
“我说了,今日有我在此,谁都别想伤害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