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总是有那么多心事。”七七动了动唇,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看着夜空。
沐初也没有说话,谁没有那么点心事?她说他有,事实上,她又岂会没有?
“明天夜里的文斗有信心么?”忽然,他问道。
七七睁开已经闭上的眼眸,侧头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动,欲言又止。
最终,想要说的话还是咽回到肚子里去。
只是和他合奏了一曲,他已经难过得生了一下午的气,若是再开口邀他陪自己一同出演,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立马把她掐死。
虽然,没武功是个硬伤,想掐死她大概会很困难,不过……怎么都好,只要他开心就好,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说来无益。
“东陵轻歌手里有一把魔琴,据说就是因为这把魔琴,她在沙场上能轻易乱了敌人的心魂,助自己的军队上阵杀敌。”
这些都是楚玄迟告诉她的,可他只是告诉了她对方的厉害之处,却没有告诉她对敌之法。
始终,还是得靠自己呢。
“但凡这种能乱人心魂的东西,都是主人赋予的。”沐初看着头顶上方的天幕,淡言道:“东陵轻歌的内力与拓拔飞娅应该无差,拓拔飞娅以在战场上的骁勇善战出名,她却因为手中一把上古神物,其实说起来,东陵轻歌这个人本身应该不难对付。”
一个只能借助外物的人,一旦这外物不在身边,就会如同利爪被拔掉一般,再也张狂不起来。
这点七七也知道,论到真正实力,拓拔飞娅确实比东陵轻歌技高一筹,但,东陵轻歌有一把古琴却是事实,只要古琴在手,就连拓拔飞娅也不一定能比得过她。
更何况,飞娅公主根本没有争夺玄王妃的心,她参加选妃全是皇族的人逼迫的。
明晚的文斗会上,她会不会尽全力?
“听说飞娅公主的鞭舞举世无双,你可有看过?”她忽然问道,一个翻身面对着他。
沐初依然看着天际,摇头:“没有,但不管有没有,能负如此盛名的人也绝对不简单,这两个人都不是你能应付的。”
就算今日看到那组神奇的乐器真的可以动人心魄乱人心魂,那也要她有机会将一整首曲子演绎完才行。
有东陵轻歌的魔琴在,能在她魔琴的弦刀之下保存完整的乐器绝对不多。
再加上拓拔飞娅鞭舞的鞭刃……弦刀鞭刃之下,她当真认为自己那乐器可以演绎到最后一刻?
“你在关心我?”她执起一旁的酒瓶,浅浅尝了两口。
酒是涩涩的,当真一点都不好喝,却不知为何,在此时此刻,喝下去之后,心里头某些不安却神奇般淡去了许多。
她从不相信可以借酒消愁,但,这时候竟想多喝两口。
东陵轻歌和拓拔飞娅的实力她怎么会不知道?听说所有最上等最名贵的宝琴在她的古琴面前都会自断琴弦而亡,就连楚玄迟也说过,让她最好不要在乐器上动心思。
她能有信心么?
只是,事已至此,不安,也只能装着安心了。
信心是成功的一部分,有信心,还有赢的可能,没有信心,她只会输!
“来,敬你一瓶。”握着酒瓶与他手中瓶子轻轻碰了碰,她仰头灌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才将酒气压下去。
沐初一直侧头在看着她,偶尔尝上一口酒水,就这么看着她慢慢将一瓶酒喝了大半。
“就算文斗过了,武斗你也会输。”她一张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微微的晕红,白里透红,真的很好看,就连他都在不知不觉间看呆了:“他们不会让你赢的,你明白吗?”
七七只是嘟起红唇,不说话,又抬头灌着酒。
她明白,她怎么能不明白?这场选妃宴就是在拿她的性命去参加,就算赢了,她也不一定能安稳活到坐上花轿的那一天。
但只要赢了,只要玄王爷金口一开给了她玄王妃的名份,她就可以回去向父皇交代,就可以问她父皇所有有关她母妃的事情。
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母妃究竟是不是还活在世间……
“明知道会受伤甚至会死,为什么还要固执地踩进去?”看得出她有几分醉意了,大半瓶酒,一个平日里不懂喝酒的姑娘家根本扛不住。
只是酒气未上涌,她还有几分清醒罢了,但他相信很快她就会倒下去。
有个问题,在他心里存了好些日子了:“玄王爷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