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体力恢复就是快,李察吃饱喝足了之后,重新围上牛皮武装带,插好柯尔特转轮火枪,便出门顺着草坡向外行去。
村口空地上
此时聚集着大量人群,正议论热闹着呢,不知谁看见李察大步走了过来,高喊了一声;“安静点,李察少爷来了。”
人的名,树的影儿。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道路,所有人都在用惊惧不安的眼光看着李察,还带着一丝丝火热。
这里的华人移民群体来自天南海北,有闽南,漳州,佛山,客家人,潮汕,江浙,福建等地,方言不一,也很难做到齐心抱团。
归根结底
华人是地缘观念浓重的族裔,习惯于依赖本乡人,很难亲近口音不同的外乡人。
虽然都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华裔,但是在民族主义没有盛行的18世纪中叶,华人移民内里是一个又一个以地域划分的小圈子,很难拧成一股绳。
久而久之
白人就知道华人的性格特点,刻苦耐劳但缺少血性,内部不抱团,凡事会忍耐,出门在外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比较好欺负。
这就像南美荒原上的大片野牛群,虽然个个膘肥体壮,但是在野狼群的驱使下,只会惊慌失措的逃跑。
而那些老弱病残的野牛,则会被野狼群一拥而上,撕扯成碎片。
顺着人群分开的口子,李察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
戴长富被人群围在中间,旁边还有弗格兹的尸体倒在地上,这让戴长富的话非常有说服力,宣讲效果也很好。
“少爷,您来啦,这里有几十个棒小伙子愿意和我们一起干。”戴长富殷勤地迎了上来,眉眼中都透露着喜色。
“嗯,这事待会再说。”李察镇定的点点头。
他知道华人移民这两年被白人欺负的狠了,几乎每个人都有淘到的金沙遭到抢夺的经历,被殴打那是家常便饭,怎么可能不心生怨恨?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之所以选择忍下了恶气,只因为白人势大,马多枪多,硬顶着干肯定要吃亏。
而且没人牵头,区区几个同乡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儿?
打死了往深山老林里面一扔,连个响儿都听不到,还不如忍气吞声苟且的活着。
如今李察飞速崛起,尤其是在老巴尔酒馆连毙弗格兹匪帮七人,展现了令人生畏的枪法,让热血的华人小伙子看到了希望,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跟随。
在这片蛮荒西部有实力,就有说服力。
李察低头看了一下弗格兹血迹斑斑的尸体,然后又抬起头来,用锐利的目光环视众人。
在他锐利目光的逼视下,很多人心虚的低下了头。
“我是李察,圣弗朗西斯克华人淘金客的庇护者,我会组织起一支属于华人的武装马队,保护每一个华人淘金客。
从今往后
无论是白人还是墨西哥人,或者是印第安人,都别想欺负我们,也别想从我们这里压榨出一个大子儿。
这话是我今天当着老少爷们说的,一口唾沫一个钉,至于能不能做得到,请在场的老少爷们儿共同见证。
谁敢抢夺你们的金沙,我李察的武装马队负责追回来,原样奉还。
谁敢殴打我们的人,我李察的武装马队会加倍的报复回去,让他知道咱们华人不是好惹的,火枪同样要人命。
我们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华人,流着同样的血脉,是东方龙的传人,是天朝上国的文明种族,要自强自立自信,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
从现在起
我就是所有华人的头儿,会带领你们在这片肥沃的北美大地打出一个全新局面,建设富裕安定的美好家园……”
“嘿嘿嘿……真是长见识了,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逼崽子,这就想当我们的头儿,你是马尿灌多了吧?”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李察锐利的目光看过去,这时围拢的众人纷纷退开,露出说话的强壮男人。
这是一个30多岁的强壮男人,裸露的强健胳膊抱在胸前,嘴里面咬着一段青色草茎,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他斜眉耷眼的看过来,迎着李察的锐利目光毫不畏惧。
此人腰间系着五指宽的牛皮带,右腿旁边插着一把左轮枪,他的身旁还有两个帮手,是同样身强力壮的汉子,腰间插着转轮快枪和利刃,用挑衅的目光看过来,一副江湖人士的模样。
“哇,不好,是协议堂的人。”
“哪个协议堂?你说的就是那些作恶多端贩卖猪花的帮会吗?”
“小声点儿,这个林阿大我认识,听说是协议堂的二路香主,手底下有不少人命,也是个狠人。”
“这下麻烦了,是个硬茬子。”
周围的华人议论纷纷,协议堂的恶名昭彰,大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神色畏惧的又向后退了一些,显然害怕惹麻烦上身。
林阿大听了众人的议论更加得意洋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神态嚣张的说道;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这是喝了多少大酒想在葡萄谷立棍儿?当真是想瞎了心,问过爷们没有?”
“你反对?”李察冷声反问了一句。
“哇塞……这你都看出来了,显见是个伶俐人啊,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承蒙少帮主赏识,忝为协议堂北美分舵二路香主林阿大,专掌江湖不平事。在三藩市这一亩三分地上,你小子想要拿大,开门立棍儿,问过爷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