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隐主意已定,稍作沉吟,告诉他:“我们在找的东西,沈晏清那有。”
容辛一顿。
“他有舒家洗钱的证据。所以你决定……?”
程隐没有多说,只是表明态度:“我一定,一定要让舒家付出代价。舒哲车祸是老天的惩罚,我要做的事还没做到,我不能停下。”
容辛凝着她,许久扬起笑:“好,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
程隐告知容辛的第二天,他便依言让专机送程隐和秦皎回国。他没送她们上机,十点后才起。
助理冲泡好咖啡端到他桌上,站于一旁。
助理在他身边待了很久,比程隐给他打下手的时间还要早得多。容辛一早上没说话,助理自然看得出他为何情绪不高。
“先生,您为什么同意程小姐回去?”
“同不同意又怎么样,她想走,迟早会走。”
“可是,先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容辛轻扯唇角,弧度若有似无,“不过是提前几天回去而已,也没什么。”
他和程隐相处只有五年,比不过沈晏清,但要说了解,没有人比他了解程隐。
她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如今对他的信任,不外乎都是建立在她为他挡了一枪的前提下。
或许是从小经历造就性格,她从记事起,最初的,亦是印象最深刻的记忆便是被生母抛弃,而后被沈晏清奶奶收留交给好友抚养,为的也是她和沈晏清适配的骨髓。
对她来说,大半人生,都是建立在付出和得到的关系之上。
就好比他们一起去听音乐会,偶然遇上枪击袭击这件事,在那之前,尽管他对她足够好,但她对他仍然有所保留。而她为他挡了那一枪重伤抢救,离开医院后,和他相处就显得自然了很多。
付出,然后得到,用另一种说法形容,也可以称之为交换。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只有拿出什么东西和别人换,她才会觉得安心、安稳。这个东西是她的骨髓,是她的乖巧听话,是她一命换一命的恩情……可以是很多东西。
现在的程隐,没有什么东西能跟沈晏清换了。
沈晏清打的算盘,路长,且不易。
回去之后,程隐休息了一晚,还没来得及去找沈晏清,被秦皎一通求助电话打乱计划。
“你说什么?”
“有好多记者在我公司外。”秦皎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她自己是做这一行的,常年和媒体朋友打交道,但江河同源到底还是有差别,面对蜂拥而至的娱记,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和上次一样,致使她陷入被媒体包围困境的,还是舒家兄妹。
舒窈哥哥发生严重车祸的消息传开,许多媒体采访不到远在国外的舒窈,又想博得版面,便把注意打到了和他们有过纠葛的秦皎身上。
秦皎回公司第一天就被大批记者围住,她的公司才刚刚上路,遇上这种事不可能没有影响,至少对于公司里一大部分刚入职的新人来说,这样的氛围很影响工作。
程隐接到电话,暂时把去找沈晏清的事放到一边,立刻赶到秦皎那边。
进门一看,公司前台处围着一堆记者,各个都叽叽喳喳说希望约个采访,前台不停回答请走正常合作流程,和公司负责接待的部门联系,那些人就是不听,死活不肯走。
“各位——”程隐凛了神色走上前去,立时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麻烦你们无事不要在这吵闹,否则我要请保安,以及报警。”
一众人愣了愣,有人问前台:“她是……?”
不等怔怔的前台姑娘回答,程隐道:“我是这家公司的股东。”
下一秒,立刻有人眼睛一亮,拿着采访工具冲到她面前,其他人也陆续涌上来,将程隐围了个水泄不通。“请问这位小姐,你们公司CEO和舒窈小姐的哥哥舒哲先生之间的事情,你清楚吗?最近传言舒哲先生发生严重车祸,对此秦皎小姐有什么想说的,作为公司股东你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