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进去立刻有人迎上来:“沈先生这边请。”
看样子早有准备。
程隐被领到一辆车前,亮眼的红色。
保时捷911,顶配。
“你开车不快,出门代步够用了。”沈晏清说。而后从经理手里拿过钥匙,递给她。
程隐瞅了眼车身,问他:“你挑的?”
他点头。
她撇了撇嘴,半晌吐出两个字:“骚包。”
这款在超跑里不算贵,入门级别而已,不过实话实说,让她自己掏钱买,买归买得起,但也不能像他一样,跟随手挑大白菜似得。
她看了半晌,挑眉:“送我?”
沈晏清说是。
她笑了下,把钥匙扔还给他,“我驾照还得折腾段时间,现在暂时用不上。”
沈晏清还是把钥匙给了她。
“那就放着,什么时候能开,什么时候提车。”
程隐想了想,耸肩,没再拒绝。
来得快去的快,用不着费其它功夫,看完车他们沿路返回。
程隐不睡了,和他说话。
“你怎么这么闲?大白天不用忙?”
沈晏清道:“最近不忙。”
她撇嘴,“也就赶上我这几天休息,不然你在我楼下等到头发白,也只能扑空。”
“请假?”沈晏清侧目,“不舒服?”
程隐稍敛眸,勾起一边唇角,若有似无地笑。
不工作,避开了,还是能碰上不想碰见的人,舒不舒服有什么区别。
不想回答,她往后一靠,只道:“没事。”
车一路开,不是往她公寓的方向。程隐闭眼休息一会儿,睁眼见方向不对,皱眉:“又去哪?”
“晚上去吃饭。”
“不去。”她想也没想。
“你不是要请段则轩吃饭?”沈晏清说,“他也在,上回跟我问起你。很久没见,正好可以碰一面。”
程隐拿余光瞅他。
他说的平淡,毫无波澜。
不觉得提起段则轩的名字,是在拿话尖刺心窝了?
挺有趣。
程隐笑着说了声好,“去。”
时间还早,沈晏清开车带她兜了几圈。这座城市和从前一样,细细看去,又似是变了很多。
程隐一直侧头看着窗外,车窗开了道小缝,外头的风吹进来,发丝被一缕一缕撩乱。
天渐渐黑下来,沈晏清接了个电话,车轮有了方向,往吃饭的地方开。
金冠大酒店五星级,高耸一栋,仰着脖子都看不尽。
车停在门前,临下去前,副驾驶座上的程隐歪歪坐着,道:“话我先放在这,我没心思应酬,不想吃不想喝的东西谁说都不管用。”她从口袋勾出车钥匙,绕在指上晃了晃,“陪你进去,是勉强看在车和段则轩的份上。”
不在这吃她还能上别处,他开口邀的她,选择权就在她手上。
好话歹话,难不难听,怎么说都是她的自由。
沈晏清扫她一眼,淡淡道:“你想多了。”
谁会让她陪着应酬,除非是想和对方结仇。
先前说的很明白,今天不过是朋友间的聚会。
讲明白了,程隐这才下车。
踏进大门,她冲他挑眉歪笑:“要不要挽手臂?”不等他说话,马上道,“挽一挽,再一辆车。”
沈晏清垂眸:“一辆不够你开?”
“红的再弄辆蓝的,单双日错开,今天红明天蓝,多爽?”
她笑吟吟说着,不知是哪里好笑戳中了点,把自己说乐了,笑个不停。
定好的包间在楼上,侍应领着他们推门进去,一众人看到沈晏清先是玩笑打招呼,看清他身旁的人,热闹声音蓦地小了下来。
程隐直接朝段则轩走过去,笑着伸手。
“好久不见。”
段则轩和众人一样略愣了愣,但之前听说她回来,还和沈晏清问过她,当下比别人反应迅速。抬手和程隐握了握,笑答:“是啊,好久不见。”
手刚松开,忽听沙发上传来一道声音:“程隐一来,只跟则轩打招呼,也不理我们。这是记着则轩下水捞你,我们都没捞?”
一句话,不管是对程隐而言,还是对在场其他人,都令人尴尬至极。
不过只静了一刹,沈晏清便皱眉开口:“舒哲。”
沙发上坐着的正是舒哲。
沈晏清喝止意味明显的两个字一出,他眉间沉了一瞬,到底还是没有再出声。
他们这帮人感情好,尤其舒哲和沈晏清。论和沈晏清这冰块亲近,段则轩都得往后排排。
程隐唇边笑意淡淡,对舒哲的话未置一词。
不多时,其余人说起别的话题,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饭桌开席,一一入座,程隐坐在沈晏清身边,听他们闲聊,只吃不说话。
她面前杯子是空的,酒和饮料都没倒,盛了碗汤小口喝着。
聊得正兴,舒哲忽然站起来,冲她端起杯子。
“我们喝一杯。”
没等程隐开口同意或拒绝,他眸光微凝道,“这满桌的熟人,这么多年不见,是不是得意思意思挨个走一遍?”
程隐停了筷子,不说话,侧目去看身旁的沈晏清。
在车上说好了,不想吃的不想喝的,谁都不能强迫她。
沈晏清抿了抿唇,端起杯子,“我替她喝。”
舒哲蓦地把杯子放下,杯底磕在桌面‘哐’地一声,酒洒了一小半。
“你这样有意思没?”他沉沉笑着,盯着沈晏清,“她连杯酒都不能喝?”
沈晏清还没说话,程隐把骨玉筷往桌上一摔,‘哗啷’几声,是另一种脆响,比舒哲那一扔不差什么。
“舒窈不是回来了么。”她勾唇笑,懒懒睨着舒哲,“怎么不喊你妹来陪这满桌大老爷们喝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