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皇上在我前面停了一会儿就走了。我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皇上的背影,我不由有些发呆,难道是皇上没有认出我来?还是皇上有意装作没认出我来?
正赶上换班,宫门那里乱糟糟的。我把腰牌给守门的小太监看了一眼,守门的小太监点了点头。我忙坐上一辆车,吩咐赶车的人一声“去吴王府”,车子动了起来,我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吴王府,我下了车。这是我第一次来吴王府,出乎我的意料,吴王府看起来极其朴素,与寻常的官员府邸没有太大区别。难怪很多朝中的官员都盛赞吴王俭素,吴王也素有贤王之名。
守在门口的门吏忙跑了过来,“公公辛苦。”
我点了点头,“咱家奉太后娘娘的旨意,特来给少王妃送些补品,太后娘娘还叮嘱咱家看看少王妃。”
那门吏忙把我让到里面,我随着那门吏进了一间静室,早有仆役奉上茶来。
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就有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出来,“公公,少王妃宣见。”
我随着那个小太监进了内室,就见二姐正站在窗下喂鸟。我忙说:“少王妃,奴才奉太后娘娘的旨意,来看看少王妃。”
二姐一见是我,似乎吃了一惊,过了一会儿才说:“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
我对二姐使了个眼色,二姐忙对屋里的宫女太监说:“你们先退下去吧。”
待这些宫女和太监都退了出去,二姐看着我:“你来干什么?”
我正色说:“少王妃会问出这样的话来,让臣女很是吃惊,贵妃娘娘的事少王妃不会不知道吧?”
二姐的神色似有所动,却冷冷的说道:“各人自扫门前雪吧,如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是出嫁的女儿了。想来也株连不到我头上。如果没什么事情,三妹回去吧,万一让人知道你来过我这里,别人会以为那件事我也有份。”
我冷冷一笑:“少王妃这几句话说得太可笑了,难道这就是号称京师第一才女说出的话?”
二姐只是一笑:“三妹,我是永宗王妃,如今又有了孩子,我的地位也算是稳固了。我何必去趟那浑水?”
我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拉住二姐:“二姐。你醒一醒吧。难道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当上永宗王妃?吴王殿下当初为了借助太后娘娘的势力,所以才会让你当永宗王妃。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杨家失势,你的地位又会如何?”
二姐看着我不说话,我又接着说:“王子公孙谁没有个三妻四妾?二姐如今之所以能专宠就是因为永宗王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故此礼敬二姐。万一太后娘娘失势。将来的姬妾或倚贵,或恃色,我不知道这王府将来是否还有二姐的容身之所?”
二姐久久没有说话,半晌二姐抬起头来问我:“你要我怎么办?”
我看着二姐一字一顿的说:“我要见吴王殿下。”
二姐迟疑了一会儿,就高声说:“来人,请少王爷。”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永宗王走了进来。永宗王一进来就问:“少王妃。怎么了?”
二姐指着我说:“少王爷,这是臣妾地三妹,她想见父王。”
我忙行礼:“臣女给少王爷请安。”
永宗王忙笑着说:“三妹太多礼了。三妹既是想见父王,请随我来就是。”
我随着永宗王走了出来,我不是第一次见永宗王。二姐大婚后曾和永宗王一起进宫给太后请安,但我还是不由想起朝臣对永宗王的评价“美姿仪,敏而好学,谦恭下士,有乃父之风”,如今看来这个永宗王倒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转过几重院落。到了一处抱厦前。抱厦门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匾额,上面写着“思退”二字。永宗王对我微微一笑:“这就是父王的书房。请三妹稍等片刻,我进去通禀一声我忙说:“如此有劳少王爷了,少王爷请便。”
永宗王走了进去,我看了看四周的景致,只见花木扶疏,倒也是清幽异常。
不大一会儿,永宗王就走了出来,“三妹,随我进来吧。”
一进门就见成王坐在书案之后看书,我扫了一眼,吴王看的是《春秋》,我不由在心里说了一句伪君子。
吴王一见我进来忙说:“三姑娘光临寒舍,本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三姑娘海涵。”
我忙跪了下来:“臣女给王爷殿下请安。”
吴王忙说:“稹儿,快扶你三妹起来,三姑娘何需如此多礼。”我忙站起身来,永宗王也是虚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