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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6(1 / 2)

 他迅速扫了下四周,又在附近转了转,人潮中依旧没有她的身影。他想打电话给她,又忽然想起,她的号码没开通国际漫游,出国时她就没有带手机。

其实他也知道,她可能逛着逛着走散了,并没有什么危险,可心里就是忍不住担忧。这里的人都讲着意大利语,她又不会,英语也一般。也许此刻,她也正在找他,看不到他,一定也很着急。

他匆匆走在人群里,搜寻她的身影,一个个小店挨着找过去,心里的焦急也越来越浓。

十分钟后。

他在另一条更隐蔽的小巷里终于看到她,他站在几步之外,狠狠地舒了口气。

阮阮比了个手势,朝坐在她对面的金发男孩确定地问:“OK?”

“OK!”金发蓝眼的男孩笑着说。

她起身,绕到男孩身后,当画板上的她展露在眼前时,她忍不住“哇”了声,真的好像,尤其是神韵,仿佛真人跃然纸上。

阮阮掏钱时,男孩已取过画像,摇着头用英语说:“送给你,礼物。”

阮阮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坚持付费,连说谢谢。

男孩忽然伸手将她拥住,阮阮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男孩被人狠狠拽开,她的身体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男孩微愣,看见傅西洲微沉的脸,以及他们两人交握的双手,明白了过来。

阮阮微窘,其实她知道,男孩大概是想跟她来一个告别拥抱。

傅西洲拉着她转身就走。

“谢谢,再见。”阮阮对男孩说。

男孩的声音在身后清脆响起,这一次他说的意大利语,阮阮听不懂,问傅西洲:“他说什么呀?”

傅西洲抿着嘴,过了会儿,才淡淡地说:“哦,他说,再见。”

阮阮疑虑,再见?意大利语的再见似乎没有那么长啊……

傅西洲侧头瞟了眼她,见她还在琢磨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哼,才不会告诉她,那金发小子其实说的是——嘿,女孩,你的眼睛很美。

阮阮说:“十二,你刚刚,有点不礼貌哦!”

傅西洲不做声,牵着她走上另一条路,打算回酒店。

阮阮忽然站住不动,傅西洲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阮阮拽着他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仰头瞧着他,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有笑意一点点扩大,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说:“十二,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被识破的某人,微微一窘,然后,推开她,沉默着快步往前走。

阮阮心中偷乐,脚步轻快地跟上去。

第二天,他们前往托斯卡纳。

托斯卡纳的田园风光极美,而它最精华的部分,在Vald’Orcia山谷那片,在这里最好的旅行方式,自然是驱车自驾。

当车子缓慢地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时,车窗外掠过的田园风光,令阮阮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到了那部叫做《托斯卡纳艳阳下》的电影里。

五月的阳光下,柔美的滚石山丘,蜿蜒的丝柏之路,童话色彩般的乡村,一切美得像梦境。

晚上他们住在一个叫做Pienza的高山小镇,旅馆是傅西洲事先就预定好的,一幢年代极为久远的古堡,站在古堡上,可以俯视整个Vald’Orcia山谷。夕阳下,寂静的山谷,宛如一幅色彩斑斓意境悠远的油画。

阮阮爱极了这里。

晚餐他们就在古堡的LouTian餐厅里吃,正宗的意餐。牛排与意面,还有产自托斯卡纳的醇正的红酒。

侍者说意大利语,阮阮一句也听不懂,傅西洲却对答如流。

之前他们刚抵达佛罗伦萨时,阮阮听着他用意大利语与人交谈时,她闪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哇,十二,你竟然会说意大利语?”

傅西洲说:“半个月前学的,就会几句日常用语。”

阮阮更崇拜了,半个月前学的,竟然就能说得这么流利!心里又涌起淡淡的动容,他特意去学意大利语,想必是为了这次旅行。

Pienza的夜极静,高山小镇里没有城市的霓虹闪烁,唯有星光静静俯视着夜色。饭后,傅西洲牵着阮阮爬上古堡的顶层阁楼,低矮的阁楼楼顶上,有一块透明玻璃窗,星光从窗口倾泻而下,莹白的光照在陈旧的木地板上,仿佛天然的镁光灯打在舞台中央。

他拉着她,席地坐在那束星光中。

那样的静谧,让阮阮有一种错觉,恍惚回到了多年前的暮云古镇,他失去了记忆,盛夏的夜,他们也是这样,坐在院子里,静静地仰望星空。

她靠在他怀里,仰头,指着遥远的星辰,一颗一颗地数着,最后,她轻轻地说:“十二,你看,那颗星最亮,我觉得它就像你。”

她忽然想起曾看过的一句话,慕尔如星,愿守心一人。愿与你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十二,我也多愿意,陪你在这山涧田园里,从清晨到日落,从ChunGuang明媚,到暮雪白头。

傅西洲望着夜空,没有作声,只是拥她更紧。

你错了,阮阮,你才是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照亮了我的暗夜。

五月初的乡间夜晚,还是有点冷的。傅西洲担心阮阮着凉,没有待多久,就回了房间。古堡里生了壁炉,熊熊的火苗跳跃着,无比温暖。

阮阮贪恋晚餐喝的红酒,傅西洲打电话让侍者又开了一瓶送过来,他们就靠坐在火炉边喝酒。

炉火映着阮阮微红的脸,她微眯着眼睛说:“十二,我真喜欢这里。就跟我梦想中的家一样。”

“我啊,我想在山间,拥有一幢玫瑰色的房子,覆着深色的屋瓦,屋顶上落满白鸽,窗口盛开着天竺葵,每一个房间都有壁炉,冬天的夜晚从不熄火。”她轻声ni喃。

“嗯,再养一条狗。你说过。”他微笑。

她晃着脑袋,有点醉了,“是哦,再养一条小萨。很美好是不是,像梦一样……”

傅西洲夺下她手中的酒杯:“不能再喝了,你醉了。”

阮阮不干,伸手抢酒杯,趴在他身上晃头晃脑的:“我没醉,再喝一口,就一口!”

傅西洲将酒杯送开,弹她的额头:“酒鬼!快去睡觉,明天我们去Montalchino小镇。”

然而第二天清晨,傅西洲被一通电话吵醒,这通来自林秘书的电话,打破了他接下来的所有安排。

他挂掉电话,在窗边静静地站了许久,然后走到chuang边,轻轻拍醒沉睡中的阮阮,他歉意地看着她:“赶紧起来,我们得马上回国,我爷爷忽然昏迷住院了。”

原定七天的旅行,在第四天,被迫中断。当天下午,他们飞回国内。

傅西洲与阮阮赶到医院时,傅凌天还在昏迷中。

他是在水库边钓鱼时,忽然晕倒的。去水库之前,他有个应酬,餐桌上喝了几杯酒,下午在水库边钓鱼,一坐就坐了很久,僵持着没动,天快黑时,他起身,刚站起来,就晕倒在地。他倒地十分钟后,才被从车里赶过来的秘书发现。

是突发脑溢血。

做了手术,人却一直昏迷不醒,毕竟年纪大了。医生说,目前情况看来,很危险,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一落,整个凌天集团炸开了锅。

凌天日化集团虽是由傅凌天一手创立,但后来为了扩大规模与上市,实行了股东制。目前,除了傅家人手中的股份,还有数位占据公司股份份额不低的股东。一旦傅凌天出事,集团重新选任最高执行人,无疑是在持有最多股份的傅云深与傅西洲之间选择,而这些股东,都有着投票决策权力,因此也是他们极力争取笼络的对象。

刚进入凌天时,傅西洲的股份是远远不及傅云深的,但几年间,他数次给公司带来了极大的利益,作为奖励,傅凌天陆续给了他一些,但也还是不及傅云深。让两人股份持平的关键点,是傅嵘持有的股份的转让。不知是因为对林芝母子的愧疚还是他对专横强势的姜淑宁的反抗,傅嵘将手中的股份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傅西洲。也正是因此,当年傅云深才会在极度的愤怒怨恨下,想要置傅西洲于死地,令他的车坠河。

傅西洲临窗而站,望着落地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与脚下的车水马龙,手中的烟蒂快要燃到尽头。

林秘书站在他身后,向他汇报傅凌天住院后的这两天傅云深的动作。

“在傅董从手术室昏迷着出来后,那位就连夜拜访了除阮老之外的其他几位股东。”林秘书说。

傅西洲没出声,这点,在他的意料之中,傅云深表面看来总是笑脸迎人温温和和的样子,实际上,私底下做事,最是雷厉风行,心计也深沉。

傅西洲问:“他们什么态度?”

林秘书说:“都没有明面表态,毕竟傅董只是暂时昏迷……”

傅西洲沉吟不语。

林秘书接着说:“除阮老外,其他五位股东中,有两位跟傅云深走得近,一位站在您这边,还有两位,一直中立。傅总,只要拉拢这两位……”

傅西洲说:“打电话去蓝晶,预订今晚的包厢。”

“好。”林秘书应声去了。

另一边,傅云深的办公室里。

姜淑宁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正慢悠悠地泡着茶的儿子,忍不住蹙眉,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泡茶?”

傅云深低着头,动作不停,将泡好的茶递给姜淑宁,嘴角挂着浅笑:“妈,尝尝看,这是今年刚出的春茶。”

姜淑宁瞪了眼他,接过茶杯,却不喝,盯着他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那几个老家伙怎么个意思?”

傅云深慢慢喝一口茶,才缓缓开口:“那几个老头,跟人精似的,你以为,在这个节骨眼,他们会轻易做出决定吗?”

姜淑宁沉吟,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傅凌天还没死呢,自然都在观望中。

傅云深说:“妈,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别急,等。”

姜淑宁说:“如果换做以前,我当然不急!哼,那野种手中的股份现在跟你持平,本来加上我手中的那份,他也赢不了你,哪想到他竟然娶到了阮家那个丫头!阮荣升手中的股份可不比我少!”

傅云深看了她一眼,说:“你以为阮荣升那只老狐狸,会轻易将股份转给一个外姓人吗?”

姜淑宁担忧地说:“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更何况,阮荣升最疼爱的,就是那个外孙女。”她提高声音,“云深,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个节骨眼别掉以轻心!”

傅云深点头:“我知道。”

集团里风云暗涌,而傅凌天还昏迷地躺在ICU里。傅嵘静静站在病chuang边,看着昏迷中的父亲,脸上浮现的,是真真切切的担忧。尽管这一生,他被父亲的专制与霸道控制,他怨恨过,可生死关头,也唯有对父亲的王国毫无兴趣与野心的他,祈祷他能快点醒过来。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吧,昏迷半个月后,傅凌天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傅云深与傅西洲暗地里的较劲,不得不暂时搁浅。

听到这个消息,阮阮是最开心的,虽然她跟傅凌天相处少,又因为傅西洲的那段过去,对他,她亲近不起来,但毕竟是爷爷,能够醒过来,自然值得欢喜。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傅西洲忙得每天都深夜归家,还总是带着一身的酒气,没完没了的应酬。虽然她对集团的事情从不过问,也知之甚少,但心里多少也清楚,一旦傅凌天就这样去世,傅西洲与傅云深之间,将会发生一场惨烈的争斗。

她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状况发生,他会很累,会受伤。

傅凌天大难不死,心有戚戚,恰逢他快过生日了,并不是大寿,他却忽然决定要大办宴席。

阮阮问傅西洲送什么礼物给傅凌天好,傅西洲让她看着办,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此道,只得求助风菱。

她们也好久没见了,周末难得工作狂风菱不加班,便约了一起逛街吃饭。

风菱一见她,目光就往她的腹部瞟啊瞟的。

阮阮知道她什么意思,没好气地嗔道:“别看啦,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的。”

风菱挤眉弄眼的,趴在她肩头无所顾忌地调侃说:“哎,我说,你们备孕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见动静呢?是你不行呢还是你老公不行啊!”

“喂!你说什么呢!”阮阮瞪她。

风菱正色道:“我说真的呢,你要不要去看个医生什么的啊?”

阮阮压低声音说:“不用啦,生小孩也是看缘分的,哪有想要就有的啊。再说了,我们也不急。不过,叮当,我最近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姨妈推迟了几天,有点嗜睡,你说……”

风菱说:“不会是有了吧?你检查了没有?”

阮阮摇头。

风菱说:“那吃完饭,我陪你去医院。”

然而在吃饭的时候,风菱给她夹了块红烧排骨,以前她最爱吃的,结果刚吃一口,她就一阵反胃,猛地吐了出来。

缓过劲来,阮阮抬头,与风菱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惊喜。

饭后,风菱陪她去了医院。

如她们所料,阮阮怀孕了,孕期三十五天。

当医生对她说恭喜的时候,阮阮手指抚着腹部,喜极而泣。风菱拥着她,一边道喜,一边给她擦眼泪,说:“孕妇不能哭的,对宝宝不好。”她自己却也跟着眼眶shi润。

阮阮猛点头,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落。

十二,我们有孩子了。我们共同的孩子,骨血相融。

她的心,忽然就变得特别特别柔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想要跟他分享这个美妙的消息。

买礼物的事情早就被她抛之脑后,她拉着风菱急匆匆离开医院,走得飞快,下楼梯时还与正走上来的一个女人撞了下,风菱忙扶住她,一边跟被撞的人道歉,一边骂她:“顾阮阮,你给我走慢点!现在你可是两个人了,当心点!”

阮阮连连点头,又忍不住抚上平坦的腹部,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被撞的女人在听到风菱的话时,正往上走的脚步顿住,转身朝她们看去,阮阮她们正转弯下楼,她看清了两人的长相,她认出阮阮来。

她神色一怔。

姜淑宁站在楼梯上,想起昨天晚上,傅云深拿给她看的一份文件,又回想起风菱说的那句话:现在你可是两个人了。

顾阮阮怀孕了?

她眼神一凛,抬脚,往妇产科走去。

傅西洲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进屋,发现阮阮竟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将她抱起,想送回卧室,刚一碰她,她就醒了过来,迷蒙地望着他,嘟嘴抱怨:“你怎么才回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下午的时候,她打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下班。他说,应该会准时。她很开心,说等他一起吃晚餐,有事情要跟他说。没想到临下班了,国外来的一批原料在海关盘查时出了点问题,他只得亲自过去处理。中途阮阮又打过两次电话催他,他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肯说,非要等他回家才说。

“以后别等我了,到chuang上睡觉。”他低头看着她脸颊上睡出的印子,说。

将她放在chuang上,他转身就要去洗澡,阮阮拉住他,他想起她在电话里说有事情跟他讲,便在chuang边坐下来,等着她开口。哪知她忽然将他的身子拉向她,捧着他的脸贴在她腹部上。

傅西洲有点愣愣的,不知她在做什么,但他也没有动,任她抱着。

阮阮柔柔的声音问他:“你听到什么了没有?”

呃?她肚子里面有轻微的响声,饿了?

他问:“你饿了?没吃晚饭吗?”

阮阮一愣,翻个白眼:“十二,你怎么这么笨啊!”

“嗯?”他起身,看着她。

她手指轻抚着腹部,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嘴角的弧度温柔:“我怀孕了,三十五天。十二,我们有宝宝了。你开心吗?”

她望着他,等他的反应,等了半天,他却傻愣愣地没有任何表示。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深一吻,他声音里带着哽咽:“真的吗,真的吗,阮阮,真的吗……”

阮阮微笑点头。

他猛地将她拥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忽然想起什么,又立即将她松开,眼睛瞟着她的腹部。

阮阮说:“笨蛋,现在肚子还是平的,不会压着他的。”

傅西洲想起之前她让他贴在她腹部的举动,捏了捏她的脸:“你才笨蛋,才三十五天,怎么可能听到宝宝的心跳啊。”

阮阮忍不住笑了,真是的呀,自己实在太开心了,像个小傻瓜。

傅西洲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起身,将打开的落地窗关上,才回到chuang上,将她拥在怀里,手指放在她的腹部上,一下一下地抚摸,温柔又小心翼翼。

“以后你不准再在沙发上睡觉了。”

“十点就ShangChuang,不要等我。”

“不要吹空调,也不能吹风。”

“别碰电脑。”

“按时吃饭,多吃点。”

“你别去上班了,那地方太远了……”

“喂!”阮阮好笑地打断他,“十二啊,我才刚怀孕,又不是大腹便便。”都快把她当成保护动物了呀!

她想过他得知消息的反应,应该同自己一样欣喜若狂,却不知平日里清冷淡漠的他,竟然会像个老太太一样碎碎念。

她心里暖暖的。

“十二,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啊?”

“都好。”

“我喜欢女儿呢,我希望她长得像你,跟你一样好看。”

他伸手抚上她的眼睛,“眼睛一定要像你。”

他们细细碎碎说了很多话,

那一整晚,傅西洲的手都没有离开她的腹部。

后来阮阮睡着了,她不知道,傅西洲在深夜里又起身,悄悄将脸贴在她的腹部,不敢压着她,就微微撑着身子,静静地听了许久。

他觉得自己也沾染了阮阮的傻气,可心里那些细细密密的欢喜,像七彩的泡泡,从xiong腔里一个个飞出来。

他心里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仿佛人生到此刻,再也别无所求。

第二天晚上,阮阮看着傅西洲搬回来的大堆婴儿用品,惊讶地张大了嘴。

衣服、袜子、鞋子、奶瓶、尿片、玩具、推车等等,还有她的孕妇装,她简直怀疑他把婴幼儿超市扫荡了一遍,又想象着神色清冷的他站在婴幼儿用品前挑选、举棋不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过了几天,傅西洲开始动手布置起婴儿房来了,还让人送来了婴儿chuang,又在房间里布置了个游乐园城堡!

阮阮又好笑又感动:“十二,你……也太未雨绸缪了吧!”

他吻吻她的额头,又将脸贴到她腹上,这已经成为他每晚的惯例。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严肃地说:“阮阮,你怀孕的事情,不要告诉傅家的人。”

阮阮知道他在担忧什么,点点头。她轻抚腹部,在心里发誓,宝宝,妈妈会保护好你的,绝不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她清亮的眼神里闪着坚韧的光芒。母亲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可以温柔至极,也可以坚韧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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