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沈姑娘怎么样了?”陶东洲关心。
吴太医道,“陶管家放心,退烧了,应当不会再反复了,下官方才也同沈姑娘说了,这两日京中忽然降温,沈姑娘需要将养。我会再开两日的药做巩固。”
陶东洲颔首,朝一侧的小厮说,“替我送送吴太医。
小厮应好。
吴太医也朝陶东洲拱手,“陶管家留步。”
屋中烧着银碳,很暖,味道也轻,沈悦刚和衣起身,俯身穿好鞋,侍女便撩起帘栊入内,“沈姑娘,陶管家来了。”
陶伯?
撩起帘栊出了屋中,陶东洲正好在外阁间中交待完小厮事情,见沈悦出来,便上线,“沈姑娘好些了吗?”
沈悦颔首,“好多了,多谢陶伯。”
陶东洲这才颔首。
沈姑娘是大冬日里,被二公子一盆冷水泼着凉的,而后又出了国公府的事,担心府中的孩子,一路跑来的……
正好,沈悦也关心问起,“陶伯,孩子们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陶伯眼中暖意,“亏得当时沈姑娘提醒,我们离开得及时,所有的人都安全,没伤到,若是还在国公府大门口,怕是要受牵连……”
沈悦心中也唏嘘。
安全后,第一时间离开火灾现场,万幸就差那么一点。
沈悦又问,“孩子们吓到了吗?”
当时整个巷子中都一片混乱,还有不少人摔倒,踩踏……但是是许黎护着她……
陶东洲摇头,“当时有些吓住,但很快,离开巷子口就好了。沈姑娘早前消防演习过,孩子们有意识,也有心理准备,国公府失火也好,后来的突然爆炸也好,府中的公子小姐都没有太吓倒。”
沈悦心中微舒,那就好……
她是怕在孩子们心中留阴影。
陶东洲又道,“沈姑娘,有句话还是同沈姑娘说起。”
沈悦颔首,“陶伯您说。”
陶东洲温和道,“我想请沈姑娘安心在王府中多住几日,眼下出了国公府的事,京中很不太平,禁军都已经开始宵禁巡逻,沈姑娘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家中,很不安稳。”
沈悦也忽然想起馒头说过的话,遂也有些后怕,又想起卓新和小五翻墙都能进来,若是来得其他人,或是走货什么的……
沈悦心中也有些动摇。
耳边,陶伯的声音继续道,“眼下,京中时局有些乱,王爷已经拔冗回京,很快就会回京中,这些日子还是小心些为好。”
沈悦一面颔首,一面愣了愣,“王爷回京了?不是三月吗?”
陶东洲叹了叹,“剿匪之事,可大可小……但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是要连夜兼程,提前赶回京中……”
沈悦眸间微微滞了滞,方才起,陶管家就一直在说京中时局不安稳,眼下,又说卓远连夜兼程赶回京中,莫不是……京中真出了大事?
沈悦询问般看向陶东洲,试探着问,“陶伯,京中怎么了?”
陶东洲看了看她,京中这些事迟早也会知晓,陶东洲不准备瞒她,便沉声道,“国公府一场大火,宫中四殿下和六殿下都没了……”
没了!
沈悦愣住,继而想起最后国公府中的那场爆炸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心中不由一惊……
陶东洲又道,“这场失火自然没有这么简单,最后的爆炸,是留存下来的烟花,但早前禁军排查过,烟花都放完,怎么还会有一个?此事不简单,王爷是要提前回京的。”
沈悦也忽得反应过来这其中猫腻。
更多的,陶东洲没有再在沈悦跟前再说起,只叹道,“这次,多亏了沈姑娘,否则,府中的几位公子小姐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沈悦轻声,“消防演习很重要,我也没想到会遇到国公府的事……”
沈悦顿了顿,蛾眉微微蹙了蹙,“那国公府中……旁的孩子呢?”
沈悦手中攥紧。
陶东洲叹道,“国公夫人对我们王府中的几个公子小姐尤其照顾,放烟花的时候,几位公子小姐都在近处,旁的孩子其实离得很远。大都出事的时候就出来了,倒是我们王府中的几位公子小姐能出来,实属不易……”
沈悦心中也似后怕办,猛然跳了跳。
又听陶伯道,“当日国公府是死了不少人,但大都是各府的侍卫,家丁和丫鬟。”
沈悦忽然反应过来,“葱青和少艾呢?”
当日葱青奈何少艾是同府中的孩子一道去国公府的,后来出来的时候,沈悦并未看见!
陶东洲宽慰,“沈姑娘勿担心,葱青和姑娘都安全,当时在寻九小姐和陆小姐的时候,被人群混乱推到,葱青撞晕了,被禁军救了出来,没有大碍;少艾手臂被火烧伤了,倒无大碍,只是留在医馆统一救治,隔两日沈姑娘可以去看……”
沈悦颔首,葱青和少艾没事就好。
陶东洲又道,“对了,沈姑娘,你看什么时候得空,我让馒头同你回趟家收拾东西,恐怕年关前都在王府中安稳些。”
是陶伯周全,沈悦道,“那今日晚些吧,我寻馒头就是。”
陶东洲应好。
才出了早前的乱子,府中也一堆事情,陶东洲没有多留。
沈悦出了苑子,才见苑中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京中下雪了?
沈悦伸手,那是快腊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
卓远握着水杯,轻抿一口,周遭呵气成雾。
卓远目光停留在眼前白雪皑皑的树梢上,眸间暗沉。国公府失火,高升是最后被救出来的一个……
他一定不信。
副将上前,“王爷,马匹都已饮水喂草,休整好了,可以上路了。”
卓远起身,“照刚才说的,点几个人一道先走,连夜兼程,中间不停了,三日后回京。”
“是。”副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