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顿了顿,也大致明白九小姐一直要舅舅的原因了。
沈悦朝陶管家福了福身,“陶管家,我去看看九小姐吧。”
陶东洲点头。
沈悦又想起,“九小姐的名讳是?”
陶东洲微讶,府中除了王爷,很少有人会直接称呼九小姐名讳。
但许是早前见沈悦稳妥的缘故,又许是方才见沈悦仔细听着,陶东洲心中还是对沈悦有几分信赖和期待的,便同沈悦道,“九小姐姓方,名唤晨曦,小名是桃桃,王爷大都唤桃桃,有时也会唤小九。”
沈悦应好。
陶东洲唤了一侧侍奉的丫鬟上前,“这位是沈姑娘,今日沈姑娘来照看九小姐,你们诸事都听沈姑娘的。”
丫鬟福了福身,朝沈悦问了声好,遂又撩起帘栊,领了沈悦往内屋中去。
不知为何,陶东洲心底莫名期许,许是这个沈姑娘,真能看得住这一府的金贵小祖宗们。
***
临近晌午,小厮匆匆来寻陶东洲,“陶管家,方才普照寺那头来人了,说王爷提早离开了,应是前后脚就会回王府了!”
陶东洲错愕,“不是才去普照寺,要黄昏前后才回吗?”
小厮一脸焦头烂额,“听说五公子在普照寺中祭拜的时候,抽空跑去同人打了一架,王爷直接将五公子拎回来了,正在气头上。”
小厮这么一说,陶东洲便明白。
今日本是去拜祭五公子母亲的,闹这么一出,王爷应当火气不小才是,陶东洲赶紧去王府大门迎候。
果真,马车刚停下,便见卓远一手将小五直接从马车上拎了下来。
门口的侍卫也好,小厮也好,陶东洲也好,这种场面见多了,都不敢应声。
等入了王府大门,卓远才松手一扔,小五还站得住,旁人都看得出王爷没用多大力气,但是气势是有。
小五有些吓住。
卓远朝陶东洲道,“陶叔,让他去佛堂罚跪!”
言辞间还有恼意,是没消气,遂又将目光转向小五,“今日是你母亲的忌日,你跑去普照寺打架,你真出息了你!”
只是卓远如此说,小五虽然眼中有害怕,却还是将头一侧,双手环臂,嘴一撅,轻哼一声。
眼见卓远要动怒,小五又躲到陶东洲身后,“陶爷爷……”
陶东洲看了看卓远,虽然在气头上,但也没想真揍五公子,遂同一侧的小厮道,“领五公子去佛堂吧。”
小五见势不对,自己先跑开了。
卓远奈何叹了叹,见陶东洲上前,又问,“小七怎么样了?”
陶东洲应道,“晨间王爷看着喝了一剂药,睡到方才醒了。大夫来看过,说恢复都慢,是因为不怎么喝药的缘故。”
卓远只觉头又胀了几分。
今晨,还是他盯着才肯喝的药。
卓远踱步往小七处去,问,“桃桃呢?”
陶东洲也未隐瞒,“沈姑娘在照顾着,九小姐一直很好,起床时吃了蔬菜,在屋中玩了些时候,又到苑中玩了好些时候,一直没哭,方才用过午饭,在苑中散步消食,沈姑娘方才带去午睡了。”
卓远驻足,吃了蔬菜,一直没哭,方才午睡去了……
卓远好似在听天方夜谭。
片刻,又忽然反应过来,“哪个沈姑娘?”
陶东洲应道,“是霍明同窗的外甥女,早前在晋州知府翁允大人官邸照顾过翁大人家中幼童,翁大人写了一封举荐信,沈姑娘是带着举荐信来的。”
翁允?
卓远印象中翁允最是谨慎,不会轻易替旁人举荐信。
卓远遂放下心来,安心问道,“多大年纪了?”
“十五六岁。”陶东洲话音刚落,卓远转眸瞥他,淡声道,“陶叔,你可是糊涂了?”
陶东洲叹道,“老奴方才看过,沈姑娘很是稳当,也同九小姐处得来,老奴印象中,九小姐少有这般同谁欢喜过。今日,九小姐大都时候在笑,也听话吃饭,一点都没含糊,老奴想着,这沈姑娘定是有过人之处。”
卓远看他,“人在哪儿?”
陶东洲拱手,“还在桃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