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除了公叔戌这个威胁后,目前帝丘就只剩下太子蒯聩这一个威胁,范少博现在已然确定,只要再拔掉蒯聩,那么南子的卫国便算稳定了,自己也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
到了这日的午时,范少博左右无事便想再去街上的欧氏商铺转上一圈,打探下自己的援军是否已经到达,可是在他才要动身时,蘧瑗却派了人来找。
范少博知道蘧瑗轻易不会找自己,今日如此急的寻来必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未敢犹豫,立刻跟着下人去到了蘧瑗的府苑。
蘧瑗见范少博进门,马上拉着他到大堂坐下,在招呼了下人退走后才道:“太子蒯聩看来已经疯了。”
范少博一怔,疑惑道:“蘧瑗大夫怎么会如此说?”
蘧瑗一叹,道:“太子蒯聩见如今形势大不如从前,所以准备孤注一掷,他要当面刺杀卫公夫人。”
范少博大吃一惊,但还是压下情绪,接着问道:“此事蘧瑗大夫如何知晓的?”
蘧瑗道:“这还多亏了范蠡先生之前的安排,如今蒯聩身边已经没什么可用之人,所以他只能任用戏阳速,这些事情便是戏阳速跑来告知老夫。”
范少博暗笑一声,去除了一些担忧,继续问道:“蒯聩准备如何进行刺杀?”
蘧瑗道:“明日太子蒯聩准备亲自登门拜访卫公夫人,然后让戏阳速突然发难,当场刺杀卫公夫人。”
范少博冷笑道:“戏阳速现在何处,蘧瑗大夫可否联系?”
蘧瑗道:“太子蒯聩现在非常重用戏阳速,所以他出入倒是方便,只要老夫去联络,一会他便能赶来这里。”
范少博立刻点头道:“那就麻烦蘧瑗大夫赶紧唤他前来。”
半个时辰后,戏阳速如约而至,到了蘧瑗居所的大堂马上对着范少博一礼,道:“如今卫国形势大好,这都要拜范蠡先生所赐。”
范少博客气了一下,然后直接问道:“蒯聩要刺杀卫公夫人一事可否属实?”
戏阳速马上点头道:“太子蒯聩已经吩咐我,等明日见到卫公夫人,他只要回头瞧我,我就立刻上前拔剑杀之,不过这事范蠡先生尽管放心,如今卫国上下全靠卫公夫人支撑,我怎都不会做此不义之事。”
范少博一笑,摇头道:“怎能不做,你非做不可。”
戏阳速和蘧瑗闻言都是一惊,戏阳速赶紧问道:“范蠡先生何意?”
范少博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了话题道:“之前我偷进孔府,曾听闻蒯聩要毒杀夫人,但是事情败露后失败,这次他又准备当面刺杀,看来蒯聩确实已经疯了,只要能对付夫人的方法,他都想要尝试,这样下去我担心终究会有个万一,所以不如我们这次便将之除去,好一了百了。”
蘧瑗顿时为难道:“太子蒯聩再怎么说也是卫公的嫡长子,如此轻易的将之除去,于理不合,老夫很难从命。”
蘧瑗说完,戏阳速也为难道:“卫国以后终究是要太子蒯聩来做卫公,我们这样做实在大逆不道,范蠡先生还是打消此种想法好些。”
范少博一怔,转瞬想明白了关键,这些春秋战国的人都信奉长子继位的规则,他们之前帮着自己不过是想阻止蒯聩谋反篡位,但是眼下蒯聩的实力大不如从前,篡位更是不可能,所以他们才不愿意真的除去蒯聩,因为南子再怎么说,对这些卫国的士大夫都是外人。
想完,范少博接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要杀了蒯聩,只要让他这次尝到苦头,以后自然会安分很多,如今卫国上下都要卫公夫人来支撑,如果她有个万一,卫国必然又会大乱,你们难道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蘧瑗一惊,道:“如果可以保着蒯聩的性命,那范蠡先生的计划我们自然可以接受。”
戏阳速也点头道:“要如何既惩罚太子蒯聩,又不伤他性命,范蠡先生请如实告知。”
范少博再是一声暗叹,然后道:“待明日太子蒯聩带着戏阳兄去到卫公夫人那里,不管蒯聩如何提示,戏阳速你都不要答应,就全当了没有看见。”
戏阳速一怔,疑惑道:“这样便可以了?”
范少博点头接道:“明日我会安排卫公去到南子那里,如果卫公知道蒯聩要谋害南子,必然会立刻下令清查太子,如此蒯聩便再也无力有什么做为,而等到以后卫公仙去时,你们再想要立蒯聩成卫公,他必然会感激你们。”
蘧瑗立刻点头道:“如此甚好,一切都由卫公来决断,老夫自然无话可说。”
戏阳速也跟着点头答应,范少博这才放心了下来。
很快,范少博便告辞了蘧瑗和戏阳速,然后径直赶去了弥子瑕的府邸。
弥子瑕见范少博上门自然是高兴无比,马上招呼了他去内堂坐下,然后立刻吩咐了下人准备了酒菜,甚至还叫来了一众歌舞姬,看这架势就好像马上要开宴会一般。
范少博赶紧回绝了弥子瑕的安排,然后张口就道:“太子蒯聩要当面刺杀卫公夫人,弥将军怎还能如此悠闲的享乐?”
弥子瑕闻言大惊,赶紧问明细节,在听范少博说了经过后,马上回道:“我这便派人去把夫人的宫殿保护起来,然后安排刀斧手在夫人的内堂守卫,明日只要蒯聩敢有异动,我定要叫他后悔。”
范少博见弥子瑕一脸的关切之色,顿时心中好笑,现在的弥子瑕恐怕当了南子是自己唯一的守护神,甚至比他范少博还担心南子给人害了。
想完,范少博摇手道:“这事可防范一次,又怎能次次都被我们提前发现,而且即便弥将军准备了刀斧手,难道你还能杀了蒯聩不成?”
弥子瑕略微细想,发现确如范少博所说,即便是蒯聩真的动手行刺,他弥子瑕也只能抓了人然后等卫公发落,可是如今的卫公对他弥子瑕已经大不如从前,又怎会因为他而亲手杀了自己的嫡长子?
范少博瞧了眼弥子瑕的为难表情,感觉甚是好笑,马上接道:“如果卫公亲自看见蒯聩行凶,这些烦恼哪里还需要弥将军来头疼?”
弥子瑕一怔,转瞬眼珠一转,马上想明白了关键,立刻大笑道:“范蠡先生如何安排,尽管道来。”
范少博哈哈一笑,道:“明日弥将军使些手段,将卫公唤来夫人的花园之中,然后我会在蒯聩到后唤人告知弥将军,这时只要蒯聩发难,我会安排南子立刻奔出,便好像在被蒯聩追杀一般,如果卫公看到这一幕,必然什么都明白了。”
弥子瑕再是一声大笑,道:“卫公最近总说看腻味了王宫的花园,我正好可以借口说夫人的花园甚是好看,卫公肯定会随我欣然前往,这些事情尽管包在我身上好了。”
范少博见弥子瑕如此卖力,倒是没忘记鼓励他一下,于是接道:“夫人如果知道弥将军如此帮忙,以后定然会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