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怀瞧了眼面前的范少博,眼中充满了不确定的情绪,此刻他坐在范少博的别院待客堂,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那些大小伤口也被包扎了起来,他现在唯一的疑惑就是范少博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
钟俊有些担心斗怀又会暴起伤人,于是稍微靠近了他几分,范少博见后只是一笑,然后挥手示意钟俊远离,这才坐在了斗怀的身边。
再瞧一眼显得非常落魄的斗怀,范少博笑道:“如今斗怀兄留在余姚也再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如我差人送你回郧国,斗辛国主可是很担心你。”
斗怀眼神中再次闪过异色,然后一叹,道:“范蠡果然是厉害的人物,我斗怀输的心服口服,只是眼下你也不用耍什么手段,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范少博再是一笑,道:“斗怀兄看来怎都不会相信我,不过我从认识斗怀兄到现在,可有任何时候有过欺瞒?我既然说要送斗怀兄回郧国就绝对不会食言。”
斗怀再次打量了下范少博,然后道:“这样做法对你有什么好处?”
范少博立刻换了严肃的表情,然后回道:“我又不是王子朝,凡事都追求功利,我送斗怀兄回去,无非是感念斗辛国主当年的恩惠。”
听到王子朝的功利时,斗怀立刻露出一脸羞愧,自己与王子朝结伴一路跑来越国,确实做了很多违心之事,此刻再拿范少博的品德做比较,顿时觉得自己羞愧难当。
轻叹一声,斗怀说道:“即便我们是敌非友,我依然觉得范蠡先生确实高义之人,看来很多事情我都需要好好思量下才成。”
范少博见斗怀脸色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接道:“王子朝害人不浅,但是要对付王子朝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斗怀兄可能透露一些细节与我知晓?”
斗怀点头道:“这些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都是与王子朝在一起时无意发现,所以不一定说的全面。”
范少博心中大喜,道:“但说无妨,我们多知道些,就少些人被害。”
斗怀道:“王子朝与如今的周天子姬匄争位,抢夺谁才是天下正统,结果却以失败告终,所以想要追杀王子朝的必然是周都之人,只是这中间倒有些蹊跷。”
范少博听到这里,立刻好奇起来,但是并未打断。
斗怀接道:“来余姚的路上,我们几次被人截杀,按理如果是周都派来的人,那么对方怎都会告知来历,但是这些刺客却完全不透露半点口风。
有次我偶然听到了这些刺客的谈话,他们竟然是什么周圣子派来的,当时我还以为把周天子的名号听错成了周圣子,可是几次偷听下来,我才知道对方说的绝对是周圣子没错。
而那别离和巫异更是与这周圣子相交甚密,别离是直接追杀我们的,而巫异则好似有别的安排,只会时不时的出现。
巫异每次出现都跟当地权贵有颇多牵扯,这些也是我非常在意的地方,如今不想他竟然来了余姚。”
斗怀说到这里马上停顿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思索片刻,他才接道:“巫异在拷打王子朝时,一直在追问周室典籍的下落。王子朝只说献给了楚王,如今已被吴王阖闾劫掠回了姑苏,我却知道王子朝是在说谎,那批周室典籍都在郢都被吴军误烧,哪里还有半点留下?
而王子朝与楚王一同逃来郧国时,我则发现王子朝的随身物品中有一个丝绸包裹,金玉镶嵌的书卷,王子朝十分宝贝此物,就连我也只给瞧了一眼,内容则完全不清楚。”
斗怀说完这些,再次陷入了沉默。
范少博好奇心起,马上追问道:“这个金玉书卷现在何处?”
斗怀回道:“王子朝虽然落败逃去楚国,但其身后依然有很多追随者,在来余姚的路上,我们曾经碰见过一个叫儋翩的人,他就是王子朝的旧部,此人与我们同行了数日,之后才突然消失,也在此时王子朝那金玉书卷就再未瞧见,想来应该是儋翩将之带去了别处。”
范少博听到这里,喃喃说道:“巫异身后的周圣子必然就是想要这个金玉书卷,却不想早已被王子朝交于了别人,如此想来,斗怀兄以后会很危险哩。”
斗怀马上明白了过来,于是点头道:“这些事情就不用范蠡先生担心了,我斗怀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巫异怀疑金玉书卷在我身上,自然会寻来追杀我,那就再好不过,这次的大仇我必然要全数奉还不可。”
范少博听斗怀说完,知道再也没什么可以打探的,于是伸手对钟俊道:“小俊派些人手送斗怀兄离开余姚,然后转道去会稽,再让家老派大船送斗怀兄回郧国。”
斗怀此刻突然拒绝道:“不劳范蠡先生,我斗怀始终与你是敌非友,怎能接受你如此恩惠?我现在已经恢复了过来,只要自己返回便是,我一人反而自在方便些。”
说完,斗怀稍微试了下腿脚,果然已经恢复了许多,身上虽然还有很多皮肉伤,但是斗怀常年习武,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范少博知道自己说什么斗怀都不会听,于是只得点头同意,然后让钟俊准备了马匹和干粮送了斗怀出门。
斗怀走后,范少博赶紧唤了姬青衣前来,然后告知了金玉书卷之事,姬青衣听后也是一阵迷茫,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边的蠡英此刻才插话道:“不如我们去抓了那巫异,然后在由我来严刑逼问,保准可以打探些出来。”
范少博摇手道:“先不说这巫异神出鬼没,即便我们抓了他,想来他定然不会说出实情,万一我们被他的谎话骗了,岂不是害了自己,这事还是要另做打算。”
姬青衣此刻总结道:“目前我们大致可以猜到,巫异背后定然是有个庞大的组织,而且这组织的规模也定然不小,头领就是叫周圣子的人,这个组织也是能人辈出,像那别离和白冥彻就可见一般。”
蠡英皱眉道:“现在巫异和别离等人都跑来了余姚,一半是为了追杀王子朝,一半可能就是针对大哥和青衣嫂子,我们定要早些寻到巫异的落脚点不可,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实在危险的紧。”
姬青衣此刻摇头道:“之前我也以为巫异是针对我,不过几次都被少博破坏,想来这次巫异必然会先对付少博,然后才会考虑到青衣。”
范少博突然站起,然后笑道:“他们最好都来针对我,这样我到哪里他们就会追到哪里,这样不是等于在牵制他们了?所以这是好事,我们只需要小心些就是。”
姬青衣马上接道:“可是这样的话少博就十分危险了,万一被那别离偷袭,可不是闹着玩的。”
范少博一笑,道:“三日后白冥彻会与我比剑,他们定然是想在春耕祭上名正言顺的杀了我,所以这三****怎都是安全的。”
姬青衣只能摇头一笑,道:“你总是比我们要乐观些,不过这几日少博虽然安全,却一定要把那剑威给练就出来,否则三日后依然逃不过那白冥彻。”
范少博自己也很清楚白冥彻的厉害,不过时间只有三日,真要这么短时间让剑法有所突破,实在是困难至极,还不如增加些硬件来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