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昆一礼,道:“禀大夫,郡主有话带来。”
申包胥眼睛这才离开了酒杯,然后眯着眼说道:“可是来问刚刚行刺钟建一事?”
申昆道:“正是。”
申包胥沉默片刻,然后问道:“郡主听说我们刺杀钟建失败时,脸上可有喜色?”
申昆稍微回忆了下,然后答道:“属下未能瞧出什么不同。”
申包胥突然重哼一声,然后道:“只因郡主不知道钟建乃范少博假扮,否则焉能没有反应?”
这话一出,躲在边上的范少博和姬青衣都是浑身一颤,然后互望一眼,两人心中都如惊涛骇浪一般。
申包胥脸色一沉,道:“申昆你赶紧去把申豹几人唤来,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范少博再逃了,一定要将他的脑袋留在楚国不可。”
申昆点头答应,然后疑惑道:“我之前在宫中见过钟建一面,此人脸上不像戴着面具,大夫会否认错?”
申包胥一笑,道:“这消息是他们欧氏自己人传给老夫,焉能有假?欧氏族内能人颇多,说不准就有这种易容换脸的高人存在,我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申昆再次点头称是,这才接道:“大夫说的是,只是郡主那边知道我们刺杀钟建失败后,已经嘱咐下来,让我们不可再轻举妄动。”
申包胥摇头道:“郡主还是心太软,如今囊瓦已被诛除,我们必须雷厉风行,迅速将所有不靠向我们的人统统除去,这才可大权在握,重新正兴楚国。”
说完,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接道:“申昆你回去禀告郡主,就说老夫明日一早便会入宫去见她。”
见申昆答应,申包胥又是一叹,道:“老夫现在也只能用心劝导郡主,否则她定然会多有犹豫。”
申昆接道:“郡主与欧氏也有些联系,一旦欧氏有人告知了郡主真相,岂不是让郡主怨恨我们?”
申包胥冷笑一声,道:“到时候老夫最多就当做不知道钟建乃范少博,郡主也无话可说。”
听到此刻,范少博反而有些高兴起来,看来季芈畀我并不是本性险恶之人,多半是因为受了申包胥的劝诱,这才有了诸多极端的行为,也许自己还能劝得回来。
姬青衣见了范少博的神情后立刻担忧起来,于是轻扯他的衣袖,然后在耳边小声道:“少博切不可在小郡主那里揭破自己的身份,这样肯定会害死所有人。”
范少博一怔,正想问话,却听院内的申昆又接道:“郡主倒是对囊瓦恨意甚深,大王都已经赦免了囊瓦一族,不想郡主却不愿意放过,还特别嘱咐我来告知大夫您,说是势必要将囊瓦一族全部诛杀,男女老幼皆不放过,这事我们该如何是好?”
范少博一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姬青衣则再是一叹,已经不用她再担心什么,因为范少博听到这消息,自然再不会抱有什么奢望。
申包胥摇头一叹,道:“这些事情涉及到王族的隐私,老夫就算知道也当做不知,申昆你切不可去打听,否则定然是死罪下场。”
申昆吓一跳,马上回道:“这事我自然再也不会问出来,大夫放心就是。”
申包胥点头道:“既然郡主都放话了,那我们就照办便是,明日开始你先把囊瓦一族的几个长老全部诛杀,剩下的女性全部充做官妓,男的则都发配去边疆,等在押解的路上老夫自然会找人动手,保证放不走一个,这事即便闹到大王那里,也有郡主替我们挡着,不用担心。”
申昆稍微迟疑了下,然后道:“郡主的意思是要将所有人都杀光,男女都不能留下。”
申包胥也是一惊,疑惑道:“囊瓦的长子可是娶了郡主的亲姐,难道这人也不能放过?”
再沉思片刻,申包胥接道:“这些话可是郡主亲自对你说的?”
申昆点头道:“自然是郡主亲口所说,我哪里敢乱传话。”
申包胥脸色数变,突然笑道:“做君王的又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郡主有这等决心在,老夫倒是该高兴才对,不枉老夫一直以来的教导,郡主现在可比大王称职多了。”
说完,又大笑一声,然后道:“申昆你赶紧回宫去报与郡主知道,就说我申包胥必定不会放走囊瓦族内一人,不管男女老幼,定然全部诛杀。”
申昆很快就领命去了,申包胥似乎心情转好,此刻也不在喝什么闷酒了,而是跟着申昆走去了前院。
范少博轻叹一声,然后牵住姬青衣的玉手便离开了小院。
姬青衣走出两步,然后说道:“少博刚刚为何不立刻动手杀了这两人?只要申包胥一死,郢都内再不会有人对我们有威胁,这样岂不是安全很多。”
范少博心中却清楚的很,这申包胥和伍子胥都是历史名人,他们如果被自己刺杀,史书上必然会留下记录,但是他所了解的历史里,可从未见过自己的名字有写在其中。
这话又不能告诉姬青衣,所以他只能敷衍道:“申包胥毕竟是楚国重臣,此刻囊瓦已被诛除,楚国要是再少了申包胥,恐怕很快就会被人灭了,我毕竟是楚国出来的,所以总是不太希望楚会亡国。”
姬青衣全盘接受,点头道:“少博说的是,倒是青衣考虑的浅了,没想到少博的出生。”
范少博一笑,马上停下脚步,然后对着姬青衣的香唇轻轻一吻,这才道:“赶紧汇合了蠡英他们,我们先回去,然后再商议下如何才能搭救囊瓦那些族人。”
说完,范少博一阵好笑,之前自己千方百计要打倒囊瓦,此刻却又要设法保护他的家人,真是有够操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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