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抿嘴咬牙,本不欲看他的手机,可梁律师一脸的莫测高深,他又心中好奇,便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吴总,您在清宁城有钱有势,圈子里的朋友非富即贵,这个号码,您应该很熟悉吧?”梁律师淡淡一笑,拿回手机,“所以,令公子这件事,您真的不能怪我了,要怪也只能怪他惹错了人。我怕您,可更怕……”
说完,梁律师带着助手,大步离开了。
吴总站在台阶上,心中五味陈杂,盯着梁律师的背影,心中还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花眼了。
那个小农民,他到底有怎样通天的本事,居然能让那位为他开口说话?
“看来儿子这三年,还是判得轻了啊。”吴总社会经验丰富,自然知道,梁律师既然都能接到那电话和短信,法官自然不必说了。
“唉!”他叹口气,瞬间苍老了许多。
李虎走向自己的车子,打开车门忽然又想起什么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法院台阶上的吴总,风把其头发吹乱了,没了来时那种气派。
李虎大步走回去,大家都不晓得他要干嘛,李根柱要拉他,被刘翠芬阻止了:“儿子大了,做事有分寸的,别管啦。”
李虎走到吴总跟前,起初是站在台阶下,觉得不太舒服,便走上台阶,与之同阶而立。
“吴总,我想应该这样称呼你吧?吴爽是你的儿子,你有爱子之心,这我明白。”李虎道,“可你看看我,再看看他们。”
李虎指着自己背后的果园工人,还有云舒玉。
“他们都是娘生父养,都是家里的宝。我们在父母面前,跟吴爽在你面前,是同等分量的。”李虎道,“可是你儿子做的事,差点就让我们没了命,差点让我们的爹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他阻碍了我们农民事业的发展不说,还给一个好好的姑娘头上泼脏水。”
吴总眉头紧锁,大概现在没什么人敢在他跟前说这些话了,李虎的口气不太友好。这时,吴总的秘书办完了里边的事,匆匆走出来,看到一个农村小伙子居然在训斥老总,顿时怒了。
“喂,你干嘛?”那秘书冲过来,一把抓住李虎的衣领。
“松手!”李虎毫不客气,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手上稍稍用力,拧得这秘书龇牙咧嘴。
吴总和别的老总不同,他身边的秘书不是什么美丽俏佳人,而是一个小伙子。穿的西装革履,体格精壮,平时负责帮助他处理大部分私人事务,也相当于半个保镖。
“小张,算了,你去车里等我。”吴总摆手阻止秘书,秘书很是吃惊的看着自己老总,又看看李虎,搞不清状况了。
然而秘书只能听老总的,他使劲挣脱李虎的手,纳闷着、揉着被攥到发紫的手腕,走回车里。
“吴总,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不为别的,只是在告诉你,做人前,想人后,做事总要给自己留余地的。”李虎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大步走到车前。
“上车啦,今天开心,放假一天,我要请你们在县城吃饭、唱歌!”李虎大声道。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云舒玉情绪很低落,虽然李虎的官司赢了她也开心,但想到自己即将因为绯闻上头条,就头痛不已。
虽然云舒玉久经商场,但一直洁身自好,凭的不是家族支援,而是自己的本事和手腕,混到今天不容易。
但如今,她的冰清玉洁的形象,即将因为吴爽卑劣的行径而被打破,女儿家的清誉被毁,她怎能不难过呢?
李虎看出她的心思:“云姐,我知道你心里堵得慌。只要是问题,就有解决的办法,咱走一步看一步吧。今天,你先跟我们去庆祝,我们好好的吃一顿,把晦气都吃掉!”
李虎呆头鹅的样子,说话却充满热血和赤诚,连最会谈判的云舒玉,都不得不点头同意。
几个工人开心不已,搭着拖拉机,跟着李虎和云舒玉的车,在县城找了一家最豪华的酒店。开了一间包厢,叫了最好的菜,美美的吃了一顿。
因为要开车,李虎和云舒玉都只喝了果汁。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工人们聊的是吴爽最后的龟孙样子。
“你们没看见吗,那龟孙子,就像是被阉了一样,跟个娘儿们似的,还抹眼泪呢。”
“哈哈,他本来就是个娘儿们吧!”
男人们用性别做调侃,张玲不乐意了,她端着酒杯,高脚红酒杯里,盛的满满的都是白酒。
“喂,你们说啥呢,娘儿们咋啦?没有我们娘儿们,哪有你们这群老爷们儿?”她大声说,“是吧,叔、婶儿,还有这位大妹子。”
李根柱因为之前看到的事,对张玲颇有腹诽,直叹气,别过头不爱看她。刘翠芬倒是挺喜欢张玲的,这丫头心直口快,做不来坏事。只不过这种喜欢,也仅限于乡里乡亲而已,要让张玲跟李虎有点什么,她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的。
云舒玉勉强笑着点头:“谁说不是呢,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能再性别歧视了。”
“哎,对咧!”张玲心里有事,脸上是笑,心中如吞黄莲,“来来来,不开车的,咱们干了!”
说完,她很豪迈地一饮而尽,和着眼泪坐下大笑。
“额,对对,现在国家都提倡男女平等咧,我家就只有一个闺女,我疼死她了。”一个果园工人见云舒玉都开口了,便连忙点头。
大家纷纷表示要尊重女性,接下来的气氛就变得更热闹更融洽了。
“这一次大家都受惊了,我也没啥好安慰你们的,就给你们这个月一人加上三百块的工资,算是安抚金啦!”李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