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小雁!”
突然,远处传来了之前那婴童的笑声,并且伴随着一声十分亲昵的呼唤,那语调和叫法都和灵琚十分相像,雁南归猛然就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向我。
“不是灵琚。”我提醒道。
“小雁!”那小孩子似乎玩心很大,见我们不回应,就再次提高了音量,空灵稚嫩的声音穿过黑暗直抵我的耳蜗,我看到雁南归吞下了口水,干涩的双唇微张,似乎想要做出回应。我急忙一把拉住雁南归的手臂,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了雁南归已经张开的嘴,他冷漠的回应就这样被我硬生生给塞了挥去,他一脸疑惑,推开我的手看向我。
我示意他不要出声:“这小孩子的声音来自西南,那是传说中鬼门所在的方向。在这种深夜野外听到有人呼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轻易作答,传说那是鬼门关来勾魂的使徒,模仿你最亲近的人叫你的名字,让你不自觉就想要回应。”
雁南归听我这么说,就闭紧了嘴再也不说话。
我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前方的小孩子换了一种声调,亲昵撒娇般地朝着我们这边喊道:“师父!”
我愣了,这感觉和灵琚叫我一模一样。
“灵……”我刚要起身回答,就被雁南归一拳打在了脸上,这野鸟手劲极大,打在我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牙齿也磕破了嘴里的皮层,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不过也好在是这一拳让我瞬间清醒,刚才我还对雁南归说教,现在转眼换了我就差点着了道,对方不过是在模仿灵琚来诱惑我们上钩而已,看来对方不是个好惹的善茬,善于利用人的心理来进行攻击。
“师父,小雁?”前方幼童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我和雁南归都不再回应,而是相互使了个眼色,悄然兵分两路包抄过去。我俩放慢了脚步,我的布鞋踩在柔软的草丛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雁南归更是静得吓人,我俩绕到了声音的两侧,看到了一棵合抱粗的大树,那小鬼应该就是躲在这棵大树的后面。
我对着远处的雁南归挥了挥手,我俩便同时扑向大树。
“小鬼,哪里跑!”我大喝一声就抽出玄木鞭挥了过去,可是玄木鞭却直接打在了树干上,树后竟空无一人,仿佛刚才那呼唤声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我和雁南归面面相觑。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雁南归突然蹲下拾起了什么东西,我凑过去借着月光看,竟是一把银白发亮的小长命锁。
它由白亮的苗银打成,呈长形古锁状,下面缀着几个银铃,锁面上刻有“长命百岁”四个大字。这种东西在湘西十分常见,它是由老一辈挂在儿童脖子上的一种装饰物,按照迷信的说法,小孩子只要佩挂上这种饰物,就能辟灾去邪,“锁”住生命,所以在湘西,许多婴童从出生不久起就挂上了这种饰物,一直挂到成年。
看来,那搞鬼的确实是个小孩子不错,先不说他是人是鬼,年岁上至少不会很大。
“是两个。”雁南归看我在思考,于是将手中的长命锁递给我说道。
“两个?”我接过长命锁揣在口袋里。
雁南归点点头:“这两个小孩子音色虽然十分接近,但是偶尔能听到声音的重叠,说明是不止一个孩子在这里。”
听雁南归这么说我就更加疑惑了,不过现在时间不早,再不回去的话恐怕文溪和尚他们会担心,于是我们回到之前丢掉油灯的地方,拾起它就回了向家吊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