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凌晨一点。
街上时不时有踏着整齐步伐的巡查队经过,城市陷入从未有过的静谧。大概今晚,高耸的围墙外,那些丧尸没有组织有效的攻击,守卫们可以暂时歇一宿了。
毛晨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然后起身去了趟卫生间,摸黑回到床边时,看见枕边幽幽亮光,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全然忘记了几个小时前自己还怀揣着忐忑,坐立不安。
这只限量版的极光手表,以前商场柜台上可是要二十多万呢,明天拿去送给阿凤,就不信她不答应自己。
阿凤以前是在定州城一家五星酒店里做领班的,一直很想要一只能让身边小姐妹羡慕的名牌手表。今年她生日的时候,就提到过,她的小姐妹生日时,她的男朋友就送了她一支两万多的表。
女人啊,都爱攀比,毛晨没有什么钱,送不起那么名贵的礼物。那晚他只买了一个两百块的蛋糕,阿凤并没有留他过夜。走在萧瑟的街道,毛晨就暗暗发誓,一定要给阿凤补送一件昂贵的礼物。
明天她看到这个礼物,一定会开心的飞上天了吧,说不准自己以后也不需要和房间内这三个光棍挤一起,可以住进阿凤那套小公寓。
他憧憬着,不出意外,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做一个美梦,梦里有阿凤,有美好的未来。他伸手摸了摸手腕上充满质感的伯爵表,这个也得五六十万呢。
毛晨很快就陷入遐想,有点昏昏欲睡,突然他听到了一丝微乎其微的动静。数年混迹社会,让他训练出超乎常人的警觉,他坐起身子,手已经摸向床底的铁棍,心道:“难道有贼?”
门果然被打开了,毛晨一声大喝,不止把同住的三人吓醒,也把进门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他举着铁棍准备迎敌,扑面而来的一拳让他顿时失去了反抗的想法。他很清楚自己要是稍有异动,陆续冲进来的人会将他一顿暴揍。好汉不吃眼前亏,被人用力的反剪双手按在床上,双臂疼痛难忍,他哀嚎的叫唤:“轻......轻点,大哥,大哥饶命。”
张昭并没有趁着黑灯瞎火之际把毛晨打一顿,徐海水和楚飞等人把毛晨的舍友全部控制住,让他们在厕所旁的墙角蹲着。
“别叫唤,你要嗷嗷嗷的,我不介意挑烂你的嘴巴。”郭荣打着手电筒,照在毛晨脸上,一把匕首插在距离他脸前五公分的位置。
毛晨闭着眼,口水横流,苦苦哀求:“大哥,我犯了什么事啊,能不能让我起来好好说啊。”
“我问你,今晚是你给我兄弟下的套?”吓唬人是郭荣的专长,上初中那会,没少干向低年级学生要零用钱的混账事。
毛晨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停顿了几秒,又苦着脸:“下什么套,我不知道啊,今天的事,纯属意外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今的郭荣,当然不是只会吓唬一场而已,方东把毛晨直接架起来,郭荣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毛晨一时弯曲成大虾,嗷嗷吐着苦水,可惜被方东架着,只能忍受腹部疼痛。吃了苦头后,毛晨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边哭还不忘否认,以为只要要紧不松口,今天顶多就是挨一顿打。
毛晨的演技可谓出神入化,把一个受尽冤屈之人演绎的淋漓尽致,要不是了解实情,就连在场的几人,都要给他带动的气氛所感染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手软。现如今社会,更能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诠释的通通透透,一路向东,每日除了要和那些行尸走肉周旋,还要与各种幸存者阵营打交道,因为于心不忍而吃亏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毛晨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凶悍无比,也狠辣无比,郭荣把他右手按在床板上,眉头都不皱一下,没给毛晨求饶的机会,直接用匕首切掉他一个小指头。
毛晨怔怔的看着鲜血蔓延,才啊的一下大声哀嚎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恼怒道:“里面干什么呢,鬼哭狼嚎的。”
毛晨想开口求救,就被郭荣两个耳光打的蒙圈。
“明哥,我兄弟今晚被打了,我办点事。”张昭朝门口喊了句。
“哎,整天就知道瞎搞,这做的什么事......”叶明听出张昭的声音,陆洋和宋牧原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见过他,在联想到此时发生的事,他决定不多管闲事,哼着小曲渐渐走远。
“说吧,不说的话,接下来就不是一个指头的事了。”郭荣冷声威胁。
毛晨疼的要晕死过去,虚弱无力的滑了下去,道:“我说,我说。”
与将来被那群人排挤报复相比,眼前的困境才是他该面临的,如果不老实交代,恐怕连今晚也过不去。
张昭随便扯了条毛巾,把桌子上半瓶二锅头打开,胡乱的倒在毛晨的手上,让他自行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