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酒,却不敢今朝醉。
两瓶白酒,对于好酒的几个人来说,每个人传着喝,哪能喝的过瘾。就算暗地里闷的大口一点,可这酒味道烈的很,那股气也没办法偷偷憋下去。每个人喝的微醺,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各自回住处休息。
住宿的房间很多,也用不着拥挤在一起,但是为了便于管理,都安排在三楼和四楼。有些一家子的,就单独占间小办公室,关紧门窗,往地上一躺,身上披一件外套也就能睡。李智慧、朴安娜,包括宋晴和韩月,还有唐娜,平时相处的时间较多,感情也算好,就找了一间较为舒适的办公室。毕竟这里曾经是造船厂高层的办公室,里面有两张沙发,地上还铺了工程地毯,把窗户上面的绒布窗帘扯下来,直接就可以当毯子盖。
十一点的时候,宋晴推了推躺在身边的韩月,对方一个激灵,竟然坐了起来。
“上,上厕所吗?”宋晴小声问道。
“上,憋死我了。”韩月的性格比她大大咧咧一些,原本她也想着要去,可又不好意思叫醒宋晴这个闺蜜。所以她没睡,一推就起。
两人蹑手蹑脚的起来,走到屋外才把一盏拇指大小的袖珍电筒打开,公共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有一段路,生怕打扰到别人,两人脚步迈的不大。经过几个房间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或声如炸雷的呼噜声。
也许是女性大部分天生就害怕黑暗,借着电筒的光晕,两个人手握的紧紧的,听到有不合时宜的嘤嘤响声时,相视尴尬一笑。
大楼每一层都有公共厕所,四楼的办公室,基本都是公司领导用,平时保洁也打扫的勤快,即使荒废数月,除了沾染了一层灰,其实还算干净。只不过这几十人一到这里,用了几天之后,还没拐进厕所就问道一股臭味。
“月月,要不你先上,我给你在外面照着。”手电筒只有一盏,要是她带走了,韩月就要摸黑了。
韩月嗯了一声,就急急忙忙的边解裤腰带,边打开门走进厕所间。宋晴打着电筒,可以从厕所门下十公分高度的空隙把光照进去。米黄色的地砖,在黑夜中反光能力极强,韩月才进去,宋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电筒的光芒照到隔壁厕所间,高出平底的台阶上,正有一丝鲜红的液体,如红线般流淌下来。
宋晴第一反应就确认这是血液,这里是女厕所,可真要是女性生理期,也不可能是这幅样子。她不敢去探视,只得等韩月方便好出来,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颤声道:“月月,你看这是不是血啊?”
顺着手电筒光看去,韩月的面色凝重起来,她的胆子稍大些,不顾宋晴的拉扯,直接就两步上前,将厕所门打开。
一具女尸坐在抽水马桶上,衣裳完整,仰着头,脚底下已经流了好大一摊血。她的颈部还在冒血,几乎把全身衣服都染红了。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可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一具惨死女尸,两人还是受到不小的惊吓,下意识的惊叫。
深夜中,这一声惊叫,就像在飘满浮萍的湖面丢下一颗巨石,四楼有不少人听到,就神色警备的朝公共厕所跑来。
第一个到场的是宋华港,然后是朗辰、李子敬几人。紧接着唐娜也来了,厕所间里一下子挤进七八个人,还有许多是在门外的。许多人手里都拿着武器,见着没有枪声响起,也没有奇怪的嘶吼,才慢慢放下戒备。
宋晴和韩月依偎在一起,唐娜走过来,挡在她俩面前。看着宋华港走到那具尸体前,仔细检查,又在厕所间四周看了一遍。才退了出来,沉声道:“是他杀,一刀抹了脖子。”
厕所间两边墙面上,各有一道血痕,脚底下虽然有一大滩血,可仍然能从累积的灰尘上,看出死者当时遇袭,下意识的往后退,奈何脚下一滑,就直直坐在马桶上。这人当时并没有马上死去,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她没有挣扎,似乎中刀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等死。
宋华港当过几年警察,专业能力极强,在没有经过验证之下,凭借现场痕迹,也推测出个大概。
李子敬和朗辰也走过来看过,并且朗辰进入厕所间后,只看了四五秒,就皱着眉头退了出来。
“这死的是谁?”唐娜见宋晴和韩月状态稍微转好,才问道。
看过现场的几人摇摇头,这时,宋晴咬着嘴唇,心有余悸低声道:“她好像是跟着张昭他们一起回来的那些人中的,和她男朋友一起。”
和张昭一起回来的,指的是老庙那伙人,李子敬记得领头的那个人叫江辰。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情况很简单,就是在厕所里被人杀了一个女的,凶手就在这栋楼里。
“江辰在不在。”厕所外的人都好奇的探着头,无奈门被人挡住,想进来看个究竟也难。江辰在听到惊叫后,也是用最快的速度到场,听到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举着手道:“我在这。”
挡在门口的徐海水,晚上喝了些酒,这才刚睡下没多久,还没回过神。见江辰举着手往门里挤,伸出一只手把他扯了进来,又赶紧把后面围拥过来的一个眼生男子推了回去。
江辰看到现场,楞在那里,李子敬就问道:“是你的人?”
“是。”江辰嘴里只蹦出一个字。
几盏电筒照射下,这间厕所间格外明亮,死亡女子的尸体,也显得十分刺眼。江辰死死的盯着尸体,半分钟左右,语气极为愤怒的喊道:“陈封!把刘英威找来。”
一听到刘英威的名字,其他人不知道,可来自老庙的那群人,就炸开锅了,走廊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有恐慌,有愤怒。原来死在女厕所里的这位,正是微胖泼辣女孩朱爱华。
“喉咙一刀是致命伤,流血致死,可杀人竟然还拔走了舌头,这就有古怪了。”朗辰虽然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可杀人拔舌这种事,也是第一次见,在他看来只有变态才干的出来。
“不可能。”听到朗辰所说,江辰感觉颈后一凉,再次进去厕所间,看着那张紧闭双眼布满血污的脸,嘴巴大张,里面缺了一块肉,还有半口浓血顺着嘴角丝丝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