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破厂房里,十来只丧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厂房被荒废了多年,这一块地原本是规划着就要拆掉,兴建商务区的,在大灾难来临之前,已经有一部分工人,在旁边建了临时住处准备动工。
破厂房依靠宁县最大的河流福宁河,西面早在两年前就建了大片住宅和一个占地十五公顷的公园,这个位置得天独厚,要是能按计划完成,宁县的房价和经济,又得往上涨一涨了。
此时时间是晚上八点半,距离乌鸦军团到达宁县,已经三天。他们在驻扎宁县中学驻扎后,第二天就急急派出十组人马,前往宁县各处寻踪觅迹,一方面是找消失不见的刘兴一行人,另一方面则是打探那伙带着特殊基因的女孩一行。
宁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是哪一方人马,要是躲在县城里,只要不主动露头,寻找起来也十分困难。派出去的人员,几乎要一幢楼一幢楼的去寻,这得猴年马月才能见到成效。第二天的时候,乌鸦首领又投入一百人,分为二十组,前往宁县周边觅迹。但宁县有五镇十二乡数十个村子,更无疑是大海捞针。
第一天十组人,在宁县县城,等回来后,损失了五分之二。第二天除了仍在县城投入的人员不算外,前往各乡镇的人员损失了三组。到了第三天,就连乌鸦首领也不敢再轻易分散着把人员派出去,每天都有损伤,援兵未到之前,如果再以这种方式进行,用不了几天,就得成光杆司令了。
在大灾难之前,宁县的环保工作落实的很到位,福宁河在十几年前,还有许多人在河旁洗衣洗菜、钓鱼电鱼,甚至沿河的居民常把粪便垃圾往里倒。一整条河污染的不成样子,一到天热的季节臭不可闻。后来上面下了政策,在强有力的宣传与各种措施同步进行之下,总算拯救了这一条被宁县誉为母亲河的河流。
而如今,福宁河又重新变得污浊,仿佛在上游还有数家工厂在排放污染源一般。河水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脂,河岸边有不少垃圾缠了水草,甚至还能看见不少泡了不知多久的腐烂尸体。
寂静的河流,无故荡起一圈涟漪,把漂浮的垃圾冲到一边。紧接着,那处涟漪的中心,突然冒出一窜气泡。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冒了出来,缓缓朝岸边移动。
黑影从水里钻出来,越来越大,等整个身形都在岸上时,就如同一座小山般。黑影在岸边停了两三分钟,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朝着破旧厂房移动。
凌晨一点,宁县中学。
负责看守学校大门的十名乌鸦军团成员,身上挂着冲锋枪和步枪。隔着一道粗壮的铁门,外面时不时的有焦躁丧尸扑上来,对铁门一阵猛打。入夜后,守卫就对这些丧尸置之不理了,等他们发过一阵狂无果后,会像犯了痴的醉汉自行走开。如果动用热武器去解决这些丧尸,无疑会点燃一把大火,等于没事找事。起先还有人会用武器去把这些靠近铁门发疯的丧尸刺死,可宁县丧尸十分密集,真要一来就去解决,谁有这么多功夫去干这个。
索性守卫们都不去理会这些闲散丧尸,有铁门阻挡,只要不是尸群,也闹不起多大动静。
几辆改装过的车辆,头朝大门停着,车上装有探照灯,时不时有人会对着大门一定范围内看一看。为了防止成员偷懒,除了光控探照灯的那个人,其他是不能呆在车上的。乌鸦军团成员之间的竞争异常激烈,人与人之间也很难建立感情,大家都想方设法往上爬,能享受更多便利和好处。
负责这组人的管事叫王朝,二十七八年纪,算是最早一批加入乌鸦军团的人员,只不过为人不太喜欢表现,原来的老成员现在都有不错的地位和待遇,只有他还在当一个管着十几个人的小队长。
王朝行事中规中矩,既然叫他守今晚这般岗,他就一直没闲着,在大门附近走来走去。那些本想躲在角落偷懒的人,怕被他发现了教训一顿,搞不好闹出动静还会被上头知道,下场会很凄惨。有些人做事一旦认真,在大集体里总会有一些人对他心存芥蒂,王朝就是这种人。本已经昏昏欲睡的一个成员,见他走过来,立即就站直身子,尴尬的笑了笑。
王朝手里拿着一根八十公分的钢管,指了指那人的胸口,严肃道:“还有几个小时就可以换班了,可别沉不住气。”
那人抓了抓脑袋,然后快速在身上摸索,好不容易才掏出一只弯曲的香烟,献媚道:“王哥,最后一支中华,留给您。”
“留着你自己抽吧,别打瞌睡了啊。”王朝摆摆手,向远处走去,站在墙根下小解。
“什么玩意!他妈的等老子哪天立了功,看我不弄死你。”那人把烟捋了捋,狠狠的朝着王朝的背影吐了吐沫,把烟塞进嘴里。王朝只是做事认真了一些,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多大过分之处。可这人心里却无故怨恨,认为王朝在装清高,不知好歹。
正抽着烟,心里把王朝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身边的汽车响了两下,那个在打探照灯的成员拍了拍车身神色有些异常,问道:“哎,我眼睛有点近视,你帮我看看,那是不是有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