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叶对着车小小做了个鬼脸,低声苦笑道:“被她听见了,可真是找不自在。”
车小小将那葱白的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声,转身打开了门,朝门外立着的钟金莲满脸馅媚道:“是娘啊,娘最近会轻功似的,走路都似猫没有声音呢。”
钟金莲黑着个脸,冷哼了声,嘲讽道:“你三哥碍你什么事了,轮得到你在背后说道!”
车小小赶紧着陪了个笑,讪讪道:“娘听错了吧?儿媳哪敢啊!就是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胡乱编排三哥呢!”
筱叶也走上前去,淡淡道:“婆婆,四嫂千真万确是没有乱嚼舌。”隐含的意思是,她们讨论的可是千真万确铁板订钉的事,绝对没有胡说。
钟金莲其实在外头也是隐隐听到‘三哥’二字,不过以她一贯的心理,认为里头的人肯定没说什么好话。见二人口风这么紧,她也不好发作,只有用狐疑而凌厉的眼神扫视她们。
车小小的确是嘴碎说道了两句,因而也有些心虚,小心地陪笑着。筱叶倒是一脸的坦然,她当真没有乱嚼舌嘛!嘿嘿,充其量也只是犯了个诱导外加八卦的罪。
钟金莲嘴角一歪,撇嘴嘲笑道:“你们妯娌一条心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俩是亲姐们,同穿一条裤子的哩!”
筱叶不想搭腔,车小小却笑道:“娘,妯娌之间结成一条心不好么?难不成娘想看到我与叶子斗的你死我活,成天里吵吵闹闹拌嘴打架弄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车小小的话说的很有分寸,钟金莲找不着软胁攻击。筱叶却被车小小的鸡飞狗跳四字逗的扑哧一笑,顿时给了金莲同志一个发飙的理由。
钟金莲一张老脸显得很狰狞,狠狠地瞪了筱叶一眼,那只枯树皮手便朝前伸了出来,有些嚣张地冷笑道:“拿钱来!”
“钱?什么钱?”筱叶愣了下,回过神来却嘴角扬起一个很大的弧度冷笑道:“我还会亏了婆婆的钱不成?”
“怎么着,年纪轻轻也似我这个老婆子的记性?上次大雷答应着要给的钱呢,难不成你想赖掉?”金莲同志颇为得意。
筱叶瞧着她那张讨人嫌的嘴脸,恨不得脱了脚上的鞋子PIA地拍过去,再吼上一声“找你儿子要钱去,干我屁事!”
然而,她只能忍了!这事推给花大雷,那家伙八成当即便会应了卖血也会立即给钱,幸亏这世界不能卖血!
筱叶气极了反笑,一字一顿道:“婆婆,您好歹是大雷的亲娘,会不顾及着他体贴点他罢?你真,真是”老不羞!
“然不成我这个做娘亲的要这个儿子件冬衣穿,竟是过分了?”钟金莲竟是一点羞耻之心也没有,反而理直气壮地叫道。
“是不过分”筱叶胸口澎湃着怒火,依然冷笑道:“大雷不顾自己连双袜子也没得穿,不顾自个的儿子是几年没置冬衣,狠着心将卖得的血汗钱给这个衣食富余的娘扯了匹花布,这怎么会过分呢?一点儿也不过分,您是大雷的亲娘啊!大雷就算是不吃不喝,不也得将您像这菩萨一样供着?我们哪敢说您过分,您就算是用自己种的棉花做冬衣也勒令着我们将这棉花折合成二百文钱给回您,我们也是心服口服哪敢道个不字啊!还不因为您是大雷他娘,这要搁旁的人,我不得戳着她的脊梁骨啐上她祖宗十八代的!”
金莲同志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连一旁的车小小也被筱叶骂人不带脏字怔的瞠目结舌。
钟金莲回过神来,脸上红一道白一道,怒喝道:“你还敢竟敢戳脊梁骨骂我?你这个没良心的狐媚子!大雷啊,你这个不孝子啊”骂着骂着,金莲同志竟哭唱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又在地上打起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