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怎么也没想到,凌霜才刚刚回到唐军,就会对历阳城发起进攻,虽然早就知道两军没有任何回寰的余地,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刚刚跟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
他到了历阳城,城中的守兵见淮南王亲自来指挥守城,士气大涨,终于击退了唐军第四轮的进攻。
休战期间,甄命苦巡视了一遍城中的伤员,心情沉重。
李家三小姐的作战一向以以少胜多著称,先以暗中入城策反,让敌方自乱阵脚,然后乘机招抚为主,而且屡试不爽,很少有这样大规模的攻城战,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太不像她的风格,更像是失去理智的做法。
他虽不惧这种打法,选择了要跟李家父子对抗到底,他就没有打算退缩,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决不让江淮落入李家父子的手里,但若是跟凌霜拼得两败俱伤,就不是他所愿的了。
夜晚,他站在城头,看着城外的唐军军营里火把猎猎,显然在筹备着下一轮的进攻,他心中涌起一丝强烈的不安,按理凌霜回到唐军,应该不会这么急躁地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来攻城,这更像是在**什么……
想到这里,脑海中不由自主浮起凌霜不辞而别的事来,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
唐军的军营中,柴绍正在召集帐下的将领,大声训斥:“五万精锐,竟然攻不下区区一个历阳城,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些都是凌霜的部下,知道柴绍是凌霜未婚夫,凌霜不在,他在军中的职位最高,军中事务一切都由他指挥,跟凌霜的指挥比起来,柴绍的作战方式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对比之下,就跟小孩子胡闹瞎指挥一般,只是作为部下,明知有错,也全都敢怒不敢言。
“明天给我发起第五轮进攻,再攻打不下来,你们给我提头来见!”
其中一名将领终于忍不住说:“柴将军,士兵们连曰来攻打历阳城,死伤惨重,士气低落,明天若再发起攻击,我怕他们会临阵脱逃了。”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这还用我教你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士兵也是人,而且这仗打得毫无胜算,本来攻城除了在兵力上要有优势之外,围而竭其粮,乱敌军心,使敌城民心思变,这才有可能攻陷城池,否则就算强行攻打下来,城中百姓抵抗厉害,对攻方也是有害无利……
现在对方城中百姓齐心,军民和睦,粮食充足,后方补给未能切断,就这样盲目攻城,只会让己方损耗,别看现在兵力充足,可伤员得不到及时救治,很快兵力优势就会被将士思家,士气低落,补给不到位等等劣势给逆转,到时候败局已定,后悔都来不及……”
柴绍怒喝一声:“给我闭嘴!再敢危言耸听,乱我军心,军法处置!历阳城是甄命苦的防御重城,一旦攻破,其腹地防御能力几乎没有,唐军立刻就能驱军直入,横扫江淮,就算付出十万兵力的代价,一旦攻下历阳,江淮就是大唐的囊中之物,你不懂兵贵神速,还自以为谨慎沉稳,误了战机,皇上第一个要拿你问罪!”
说话的将领登时沉默了下来,退到一边,眼中有屈愤之色。
“还有谁有意见?”
帐中十几个将领,没人敢在出来提出不同看法。
“既然都没意见了,林将军,明天由你率三千兵马进攻西城门,吸引对方的兵力,由叶将军率一万兵马,乘夜色绕过西城,出其不意,以最强的兵力攻下南城门,若还失败,你们也不用再回来了!三宝,你率一万精兵殿后,并负责监军,攻不下历阳城,他们一个都不许回营!”
那姓林和姓叶的两名将军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气愤,柴绍这样做分明就是拿他们当弃子,做马前卒,前去送死,然后由马三宝坐享其成。
奈何军令如山倒,柴绍既然已经下了死命令,他们就算意见再大,也只能接受。
就在各位将军领命离开之时,大帐的门口传来一声娇喝:“是谁下令攻城的!”
帐中将领听见这声音,脸上无不露出惊喜莫名的神色,全都松了一口气。
柴绍喜不自胜,急忙迎了出去,“霜儿!”
凌霜从帐营外走进来,冷冷地看了柴绍一眼,把柴绍盯得浑身不自在,“柴将军,从今天开始,军中一切事务不用你指挥!”
说完,环视了周围的唐军诸将,下了撤军回防的命令。
柴绍本来还在为她回到营中感到高兴,却见她这么不给他留情面,不忍心这几天的攻打功亏一篑,怒道:“凌霜,你这是在做什么!历阳城明天就能攻下,你现在下这个命令,不是明摆着扰乱军心,降我士气吗!”
“柴将军,别忘了我才是行军总管,你若有什么不满,尽可向皇上禀报,否则我一曰身为统领,我做的决定,就算你不同意,也必须执行,你刚才不就是这样对林将军说的吗?”
柴绍一时语噎,营帐中其他将领全都憋着笑,压抑着几乎要哈哈大笑的冲动,看着柴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论威望,柴绍虽然也有一些,论职位,他也是身为监军,可比起凌霜来,实在不算什么。
更何况,李家三小姐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她的每一句话对唐军的将士,都能像一剂兴奋剂一样激励唐军将士信心百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