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坐在床边,看着马妞儿渐渐地睡了过去,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出了营帐。
月色很美。
对面张氏的帐篷里早就已经熄了灯。
她现在肯定不想听他的解释,而且他觉得还不到时候,他的计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个东风,就是阿史那什钵苾。
他相信这个钵苾很快就会来找他,他太了解这些突厥人的狼性了,更了解人性中的贪婪。
“甄将军,在看什么呢?”
不远处的帐篷门口,传来封伦的声音。
甄命苦转过头,朝十几米外的封伦帐篷望去,封伦脸上带着拉拢讨好的笑意。
看着这曾经高高在上的吏部尚书,他不由地有些感叹。
三年前的洛阳,封伦只需一句话,就能将他和张氏拆得天涯相隔,如今的封伦,只要他想,杀了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没有了杨广做靠山的封伦,就是一只没了主人的丧家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能依靠和给食的主人。
不知怎么回事,他倒不怎么恨这个曾经拆散他和张氏,又将张氏送到突厥来的封伦,这三年来,他经历了太多毫无意义的厮杀,死在他手上有太多太多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早就忘记了仇恨是什么东西,若是那些人的家人也来找他报仇,他几十条命也不够还的。
他淡淡地笑着:“封大人这么晚还不睡,莫非还在想着将哪个女人弄进你的封府做家姬?这里可没有你的女人。”
封伦身居高位,何曾被人这样嘲讽过,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恢复了谦卑的模样,尴尬地笑着:“甄将军取笑了,封某有几句话想对甄将军说,不知道甄将军是否有空到帐中一叙?”
……
封伦的营帐中。
封伦泡了一杯上好的龙井,递到甄命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