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灿好不容易摆脱了峨眉派的小侠女齐欣欣,一溜烟向前奔去——头戴斗笠貌似是高手的家伙这般动作真没有风度。沿着大街走出去二里多路,范灿慢慢缓下步子,不时地向后面张望一番,看到齐欣欣的身影彻底淹没在人流之中,他才舒了口气,抹了抹眉头上的汗,向路边人打听陈府的去处。陈一鸣的院子坐落在洛阳城的西南角,占地颇广,高墙深院,外人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形,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陪着四个彪形大汉,胳膊上都衬着白纱,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哀意之外更多是的凶狠,似乎要择人而噬,让人不寒而栗。门口不时有配到带剑的人进进出出,刚才从大街上飞驰而过的几匹快马此刻也拴在一边的小林子里,不停地打着喷嚏。陈府靠着洛阳西大街,斜对面有一家小茶铺,此刻正要不少茶客在喝茶,其中亦有几个短打扮的江湖客,不时地说说笑笑,甚是热闹。范灿迈步进去,选了个靠窗的位子,自斟自饮起来,不时地望向对面的陈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陈家小子你不是周伯仁,我也不是王茂弘,但你得死确实因我而起,我本无意杀你,奈何有人暗中出手,害你做了个糊涂鬼,老范再次向你致哀,你安息吧!我欲把幕后凶手找出来,奈何你老子不分青红皂白,把怒气洒在无辜老弱身上,与你混蛋兄弟所为无二,真是岂有此理!”陈府到了不少的江湖客,一部分是闻讯赶来吊唁陈少武,一部分则是陈府分布在各处的势力,前来向陈一鸣回报他们追捕的结果。大部分人臂上都缠着白纱,以示悲伤。范灿观察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门口并未出现李老汉翁婿的影子,显然二人被囚禁里面。已被禁足。“这五个小子胆子忒真大,竟然对陈家公子下了如此大的毒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附近一张桌子上围坐着五个江湖模样打扮的汉子,正低声议论着此间之事。话语之间带着些佩服和惊讶。“这陈少武可是河洛大侠陈光的得意弟子,就这么被人杀掉,陈大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个年轻人可要倒霉喽!”“陈少武忒大意了,糊里糊涂就被人暗算!据说昨晚上他竟然喝了对方递过来的茶!”“这都是次要的!最大的问题是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自恃武力到欧阳大侠的地盘上去闹事,这不是自找苦吃吗?且不说欧阳大侠义薄云天,他一个小小的世家底子惹不起,就是陈光加上陈一鸣这俩表兄弟也惹不起欧阳大侠!这小子偏偏就敢,虽然欧阳大侠不会与小辈一般见识,但他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依我看哪,他这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找死!”“嘘!小声点,被陈府的人听到,咱们巴山五虎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怕他?老三,这可不是咱们五虎的作风!连人家五个少年都不怕,你小子说说话就怂了?”范灿听着这些人的谈话,进一步了解了洛阳城的势力分布。“陈光?河洛大侠陈光?怎么又是这人?没想到陈少武竟是此人弟子!”再次听到陈光这个名字,范灿心中有些不爽,偏偏此人还被称作大侠。天色尚早,范灿继续听着这些人谈论着他们自己眼中的江湖。“老二,若是在巴山,我一个能打陈一鸣八个!现在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嘛!咱们自然要收敛些!”五虎中的老三辩解道,“这胆大包天的‘黑风五木’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五个少年人不但暴打了陈少文,还弄死了陈少武,可真有胆量!”“这‘黑风五木’近些天风头甚盛,从开封到洛阳,他们一路烧杀抢掠,可做了不少大事!”“而且据说此五人和蝶谷的花若花仙子还有些交情,在开封市曾和花仙子并肩对付黄河老祖,可也嚣张得很!”“哈哈!黄河老祖?不是已经变成扯淡老祖了么?”“扯淡老祖?”五人的话题慢慢有些偏离。“对哟!花仙子重创卢晓东的第二天,黄河帮总坛清水园便被人涂成了花脸,被人骂做‘扯淡’,卢晓东不就是‘扯淡老祖’了么?这事早就传开了,老四你真是少见多怪!”巴山五虎的话题继续展开,但都是些范灿并不了解的事,便没有在听下去。范灿叫来伙计,把帐结掉,便再此出现在了洛阳的大街上。这让在不远处盯着他看了半天的峨眉小侠女舒了口气,盯着一个人看实在是太累了!踏踏的马蹄声再次从远处传来,大街上的人群再次如潮水般分开,范灿亦自动地退到了墙角处,省的再踩到某位女孩子的脚。“楚月!”当范灿看到马背之上女子后,忍不住叫了出来。范灿两次与她相见,蝶谷月仙子一次蒙面,一次是在夜幕之中,均未窥得真容,但范灿仍然一眼便认出了这女子就是蝶谷“风花雪月”四大弟子中的楚月。范灿忍不住细细打量着如云般飘来的女子,清秀绝伦的面庞一如她飘逸圣洁的风姿,明艳不可方物,衣袂飘飘,几欲乘风而去;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肩后斜背一把长剑,控马娇喝,英姿飒爽。随策马而行,但绝非如陈府众人那般飞扬跋扈;而是小心翼翼地前行。这次大街上的人们倒不是被响亮的鞭子给赶到了一边,大部分人觉得自己挡在路上有些碍眼。挡在这么俊俏的人儿面前,实在是有些惭愧。楚月面色有些严肃,疾速而来,停在陈府门口飞身下马,上前向陈府守门之人见礼,说明自己来意;半天之后,傻掉的陈府众人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进门禀报。范灿并未料到楚月是到陈府去的,见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不禁有些发呆:“楚仙子难道和这陈府还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