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的是,他竟然穿进去了!
穿-进-去-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黑科技?
他不光是穿进去了,还穿的很轻松,毫不费力,就好像这件衣服原本就是他的一样。
姚远和我当时都懵圈了,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蹊跷。
不服输的劲儿在此刻爆棚,姚远朝吴清伸手:“来来来,把衣服拿来,我再试试,我还就不信了,老子都要为心爱的人去死了,却连穿她一件寿衣的资格都没有。”
说实话,我也想看姚远再试一次。
仅仅是想知道这件衣服的奥妙之处罢了,并非上赶着催促着姚远去死。
但是!
吴清伸手去脱,一开始用了平常的力道,没脱下来,然后他惊恐的看了我和姚远一眼,再继续用来脱,还是没能脱下来。
姚远见状,还以为是他在闹着玩的,于是上前去帮把手,他们两个大男人的力道,加起来不说能扛起一整座山吧,抬起一头两百斤的猪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在这件衣服上,两人都束手无策。
这件衣服就跟长在吴清身上一样,一穿上就再也脱不下来了。
我其实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姚远也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冷不丁的安抚吴清道:
“我原以为,就因为我是她相公,是她的自己人,所以她就要委屈我成全别人,没想到是我错怪她了,她说的对,这世上有一种情感,叫做偏爱。”
我不由得瞪大双眼看着他:
“所以,你是装死?”
姚远急忙解释:“不是装的,是差点死了,然后又不是很甘心,就又活了过来,看来,上天注定我们夫妻缘分不该断,兄弟,你就安心上路吧,我家娘子,我会照顾的。”
这话说的油腔滑调的,我很难把他跟跪在佛前苦苦哀求的痴情郎中联系起来。
而我内心,风起云涌,百感交集。
看来,是我错怪相思了。
终究是我以小人之心,妄自揣度了相思的一番好意。
一时间,我又惊讶,又羞愧。
原来她早就已经选好了人,铁了心要让吴清活下去,而她自己,怕是一直都抱着不能与君同日生,但求与君同日死的决心。
既然她做出了选择,我也没有权利更改。
我只能附和着姚远的话,对吴清说:“你别怨我,生死关头,人都是自私的,慷慨救人是情分,自身求保是本能,你安心去吧,往后每年,坟前放几块点心。”
也许明年的某个时刻,真就是我和姚远的忌日。
吴清应该没听懂我后一句,他索性将整件寿衣穿在身上,寿衣没有扣,只有两根飘带,他穿上,竟然出乎意料的合身。
穿好后,他还伸手来摸我的后脑勺,安慰道:
“别伤心,人固有一死,生老病死是常态,很难被人歌颂,但为爱而亡,至少在我的生命里,是最浓重的一笔。”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被世人传颂这等美事。
我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该诚实的告诉他,后世并没有流传你们的故事。
见我和姚远都不哼声,吴清话锋一转,又颇为可惜道:
“只不过不能与你并肩作战,终是一大憾事,不过没关系,有他陪着,我也安心。”
这个吴清说话,也好像怪怪的。
他们俩这是怎么了?一起中邪了吗?
我看了看吴清,又看了看姚远,突然好想告诉他们,其实穿上寿衣的才能活,没穿的,虽然暂时不一定会死,但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做主的感觉,终究是不爽的。
不过我最终什么都没说,不是我怕他们知道,而是怕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