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了一跳,果真在另一片细小的叶片上看到了诅咒两个字。
一定是有人动了我的画作。
我没有丝毫迟疑地收起这幅画,快速地离开了储物间,回到房间后,我给吴妈发信息,问她睡了没?
不需要我多说,很快吴妈就倒了热水过来,进屋便问:
“小宝拉臭臭了?”
我说尿得有点多,换了会干爽点。
等吴妈给小宝换完尿布后,我问她:
“吴妈,你会画画吗?”
吴妈噗嗤一声笑了,将尿不湿整齐地包裹好,打趣道:“别提画画了,都这么多年没握笔了,我连字都写不利索。”
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家里的桶装水都是一次性买十桶送一桶的,我记得每次签字的都是吴妈。
我想着下次等送水的大叔来,我一定要看看那个小本本。
不过当下,我没多问。
吴妈却又主动说道:“先生会画画,要是先生不忙着码字的话,你可以向先生请教,只不过我已经好几年没看到先生画画了,估计手也生得很。”
我把画拿了出来,打开给她看:
“吴妈,你见过她,你觉得我画得像吗?”
吴妈很吃惊地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我,然后伸出大拇指来,毫不吝啬地夸赞:
“言言,你这画得也太像了,尤其是这眼睛,简直会说话一样。”
偏偏这眼睛不是我画的。
我没反驳,吴妈看了很久后,感慨道:
“下午我看你那么聚精会神地在画画,拿着笔沾着黑色的颜料在眉毛下面涂涂抹抹的,我还以为你画不出这神韵来,没想到你画功这么好。”
我愣了片刻:
“你是说,我画眼睛的时候,你看到了?”
吴妈点头:
“对啊,就下午那会,在先生回来之前,当时这眼睛还只有个大概的样子,没想到画出来这么美,这模样活灵活现的,你是不是见过她真人?”
如果眼睛是我画的,那这字,应该也是我写的。
可我对这一段记忆,居然毫无印象。
对此,我矢口否认:
“没见过,就是想着长得好看的女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吴妈,你没觉得我画得有点像哪个电视剧里的明星吗?”
吴妈附和,说还真是有点像。
既然吴妈说我画得很像,我心想着,这幅画,我有妙用。
吴妈只是见过她两面,都能想起她的样子,那物业带她看的房子,对于这么漂亮的女人,想必印象深刻。
另一方面,我准备去看心理医生。
就算那个女人真实存在,她也不可能在电梯里自断脑袋。
还有那只扒在电梯门上的断掌,和监控室里那双带血的玉足,以及有可能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女鬼,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或许是产后抑郁导致我神经过度衰弱,让我有了那么多的恐怖幻觉。
也就是传说中的被迫害妄想症。
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她。
要么见到这么一个真真切切的人,要么捉到在我内心作祟的那只鬼。
自从怀疑我老公出轨以来,我的睡眠变得很怪异,每天如果不能及时地这么自我疏导的话,就只能等待大脑扛不住的指令传遍全身,我才能够沉沉睡去。
想着明天还有两件大事要做,我把画放在了梳妆台后面,给老公留出了睡觉的位置,紧挨着小宝和衣而眠。
睡到大半夜,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小宝的哭声。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搂小宝,强撑着疲惫的睡意睁开眼,想给小宝喂个奶。
借着窗外的月色,我看到自己抱着的,哪里是幼小的小宝,分明就是那个女人的冰凉的身体!
她就睡在我面前。
我一睁开眼,她的脑袋离我就只有半截手指头的距离。
我居然跟她同床共枕!
她脸色惨白,浑身冰凉。
这哪里是个人?
这分明就是一具尸体!
可她的眼睛还在转动,我想尖叫,想大声呼喊,但我喉咙发不出半点声响来,就连我的身子也是半分都动弹不得。
而她的眼睛里渗着血,嘴角一张一合间吐出一句:
“听说你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