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想到沈榆会问得这么直白，青山倒是有些尴尬了，他轻声咳了两下，只道：“……能理解。”
这个回答已经表明了他的看法。倒也不怪他，别人又不知道她的家世，自然觉得她有金主庇佑。
“不过……我们可以合作，你看我们现在的CPF这么多……”
“不了。谢谢。”沈榆道。
青山眼里的热切一下子就灭了，他客气一笑，道了句：“好的，那下次再聚。”说着给沈榆做了个请，然后没有犹豫地掉头就走。
“切，脸变得真快。”方平啐了句。
方结：“男人都这样，他只不过是想利用小姐炒CP而已。”
沈榆笑笑，不可置否。
晚上八点钟，沈榆到家。她边摸着手机，边蹲在门口边找拖鞋。她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蹲下来后就一动未动。
早前有几个粉丝发布了下午见面会的视频，她被男粉强行拥抱的事情也引起了热议。现在一看，已经热搜第一。
她的心咯噔一声，脸有点热，天哪，那么丢脸的事情居然热搜第一吗！那个视频她看过，里面的她狼狈极了，她实在不愿意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放在公众的视线之下。
哪怕大家会同情她。
况且事情过了也就过了，最近大家都在关注她的作品，她实在不想把自己和粉丝的事情放到大众面前让他们去评判。
她虽然也生气，可那个男粉丝也是过于激动所致。
沈榆皱着眉头打开热搜，有些战战兢兢的，但转了一圈，除了最早的几个粉丝有发视频，其他营销号都是清一色的文案配上她今日的美图，压根没有视频，只有几张她被吓到了的神伤模样。那几个粉丝发的视频，也早已提醒不能观看。
所有的纪录都被清除。
营销号评论下也大多是网友抨击粉丝过激行为的言论。
“前排解释：今天下午见面会，沈榆很友好地和粉丝合影，可是那个男粉居然逾距，强行拥抱沈榆。
“爱她就要尊重他！这样的粉丝不配为粉丝！”
“有的粉丝也是可怕。”
“看视频，沈榆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虽然不是沈榆的粉，但不得不说有的粉丝就是神经病。”
“沈榆好惨。”
“……”
沈榆心情有些复杂，正当她发怔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覆盖在她的面前，随后缓缓蹲下，一双修长的手把一双粉丝的小猪整整齐齐地放在她面前。
他回来了？
沈榆抬眼，秦暮深正蹲在她面前，看着她，道：“是要我帮你穿上吗？”
“啊？”沈榆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立刻把手机收起，不想让秦暮深知道那些事。
她所有的狼狈，都不想让他知道。
“你蹲在门口发呆很久了。”他道。他一直就坐在客厅里办公，听到右开门的动静，却迟迟没有看到她。等他走过来时，只见她捧着手机，正神思飘忽。
“哦……”沈榆回过神，回避道，“在想事情……你，你今天怎么那么早？”说着，她拖脱下高跟鞋。这双白色高跟鞋的鞋跟足有八厘米那么长，站了一个下午，后脚跟也被磨得起皮了，有些红肿，她不自觉摸了摸，痛得“滋”了声。
换上拖鞋以后舒服了很多。她长舒一口气：“一点也不想穿高跟鞋。”
“那就不穿。”
秦暮深道，他看见沈榆一下子就蹿到了客厅，活蹦乱跳的，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
秦暮深跟在她身后，假装不经意问：“今天见面会顺利吗？”
沈榆已经卧倒在沙发上，雪白的小腿交叉翘着，她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往嘴巴里塞了一块糕点，含糊道：“嗯……”
“没有要说的吗。”
“没有啊？”沈榆避开他的眼神。
秦暮深眸子一沉，他走到沙发边上，就这么死死地看着沈榆。沈榆本还在愉快地吃点心，被他这么一看，脸就红了，她瞧了一下自己的不雅姿势，连忙起身，警惕道：“你这么看我，几个意思？”
好吧，她妈妈也好，尹露也好，都在提醒她不要粗鲁，不要野蛮，要优雅，要温柔，要淑女，可是，她总是时时刻刻暴露自己。
比如方才。
她应该十分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含情脉脉地看着秦暮深，这才算淑女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男粉丝的事情。”
沈榆有些绝望。她面露窘迫，问：“你……知道啦？”
“你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
“那可不一定。”
“别转移话题。”
“什么呀？”沈榆觉得秦暮深有些莫名其妙，她垂眼，小声嘟囔着，“这种事要怎么说？说我被男粉丝强行拥抱了？”
那么丢脸的事情，那么狼狈，为什么要说，而且，除了被吓到以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偶像与粉丝拥抱也是一种感谢礼仪。
“那叫非礼。”秦暮深冷声道。他在尽量冷静，但那一向平稳的声音竟有几分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