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帮忙抽了几张纸巾,医生在一旁问:“之前有胃出血过吗?”
席来州眉头紧皱,一边给萧一献擦掉下巴上的血迹,一边认真严谨地回答医生的问题:“没有,但七年前胃穿孔过。昨天喝了一晚上的酒。”
医生记下,又问:“是什么时候开始呕血的?什么血型。”
萧一献断断续续地吐血,手脚无力,艰难地回答:“早上。A型血。”
医生摇着头记下,打电话跟医院联系:“……呕血严重,有胃穿孔史,准备拍片……”
“要注意身体啊,”护士摇摇头说,“三餐要定时,酒不能多喝,要戒烟……”
席来州心一抽一抽地痛。
萧一献这个人工作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去应酬,酒也喝得多,烟更没断过。以前他都会提醒他吃饭,但是两个人冷战后,为了表现自己的冷漠,除了萧一献太晚回家,其余的他都没有过问……
他低头看着躺在担架上素白着脸的萧一献,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李以均的事,他应该自己处理好,而不是一味地跟萧一献吵架,更不应该跟萧一献玩冷战。
作为男人,应该迁就爱人,能让就让,跟爱人较什么劲?
此时此刻,席来州再不觉得自己父亲哪里窝囊了,相反,他开始崇拜父亲。
父亲能让母亲一辈子生活安稳,快乐,健康;能让母亲心甘情愿陪他过日子;既顺着母亲的意,又不着痕迹地达到他自己的目的,都没跟母亲红过脸。
他呢?
连萧一献最基本的健康,他都无法保证。
席来州默默将护士说的注意事项一一牢记,握紧萧一献冷冷的手,手心里的手轻微挣扎着,席来州恋恋不舍松了手。
救护车一停下,大家将担架抬下,推进医院,只留下一个人收尾。
负责收尾的司机捡到一部手机,摁亮屏幕,是一个男人抱着泰迪的照片,笑得十分帅气,让人挪不开视线。
“好像是那个病人的?”
司机正呢喃着,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连忙接了,电话那头有个温柔的中年女声:“萧萧,今天回家吗?妈妈给你熬——”
“你是病人的家属吧,他现在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