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尤灿就发现了尤涟的不对劲,尤涟本身也没有遮掩,全表现在脸上。
尤涟进门时尤灿正在吃夜宵,见状,他试探地问道:“要一起吃点吗?项铮熬了山药大骨汤。”
尤涟“嗯”了声。
他把书包随意扔到沙发上,坐到尤灿对面,接过盛好汤的碗抿了口。
热意驱走寒冷,尤涟动了动手指,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就是鼻尖的疼有一半转化成了痒,变得又疼又痒,不怎么舒服。
“后来发生了什么?”尤灿放下勺子,看着尤涟。
“我跟他表白了,然后他说他不喜欢我,对我好是因为跟我有婚约,帮助我学习是因为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是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他会觉得很丢脸。”尤涟平铺直叙,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尤灿轻声问:“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
“我不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三年多,换成天就是一千多天,如果他——”
“哥,不用说了。”
尤涟打断尤灿的话,“无所谓,他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没有关系,真的没什么关系。唔,项铮哥炖的汤真好喝。”
尤灿闻言蹙起眉。
叹完,尤涟垂着眼轻声说:“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
说完抬起脸,弯着眼扯了扯唇角,“我本来就觉得他不喜欢我,现在不过是证实了我的想法而已,而且说开了也好,现在他知道我喜欢他了,以后我追他就更方便了,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说实话,想想我觉得我还挺庆幸的,现在我有半年的时间可以追他,要是他去了大学,那时候尤正勋都没了,我一没后台,二捐不起楼,他的衣角我都摸不到。”
“涟涟……”
尤涟低头吮了口大骨棒里的骨髓,吃得嘴巴油亮亮的:“最妙的是我再也不用担心脸了,反正都丢完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待会回房间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以后每天晚上都跟我连麦写作业!不喜欢我又怎么样,还不得听我的、对我好?好啦,哥,我没事,我好着呢。”
把碗里的汤一口喝光,尤涟拿了书包就往卧室跑:“我先回房写作业了,你吃完早点睡,晚安!”
不等尤灿开口,尤涟就跑回卧室锁上了门。
偌大的空间内仅剩下自己一人,憋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忍耐不住,一齐往胸口和头顶冲,鼻头又痛又痒,鼻腔里也酸酸涨涨,尤涟扔了书包,整个人往床上一跳。
脸埋进膨软的被子,他握着拳一下下往床上砸。
去你妈的不喜欢!
去你妈的考不上大学!
去你妈的丢人!
老子光芒万丈!老子世界第一好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光有颜还有钱!
脸上蒙着的被子湿了,他就换一块地方继续埋脸。
被子在他的拳打脚踢下变得皱巴巴的,床单也被扯得乱七八糟,两个枕头早就飞了出去,一个砸中电脑,另一个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最后他捏着被角往身上一盖,把自己整个包进狭小的黑暗。
在静到极致的黑暗中,尤涟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脑袋两边的被子还在渐渐变湿,湿一块,他就挪一个位置。
只要我挪得够快,眼泪就与我无关。
我不可能为宫鹤那个狗东西哭,不存在!不可能!
直到在被窝里闷得实在受不了,尤涟才一把掀开了被子。
他眼眶通红地坐在床边,深深地呼吸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宫鹤的号码,然后想也不想地按下通话键。
电话被秒接起。
尤涟抢先开口:“作业写完了吗?”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尤涟,你——”
“我就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对面顿了下:“还没有。”
“连麦,我,未婚夫。”
尤涟拿湿巾擦了红红的眼睛,“查岗,就现在,懂?”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请欣赏来自尤老师的强制爱。
请宫鹤选手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