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暑假的时候,我们很喜欢去广州百货后面一家水吧喝东西。
在零几年的时候,那样小资的咖啡吧在三线小城市是很少见的。
一个小小的空间被植物和屏风隔成了三四个区域,有秋千,沙发,格子桌布和假的天窗,布置得像自己家里的一隅。无论外面如何艳阳高照,一走进那里永远是光线昏暗,放着低低的爵士乐。
我们没有地方去,又想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去那里喝东西。
那个bar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忘忧吧”。
现在想起来,老板娘真是个如安妮宝贝小说里一样穿着白色帆布鞋的女文青。
忘忧吧什么都好,除了价格贵。
一杯西瓜汁要五十块,我们每次点两杯西瓜汁就要在那里坐一下午才感觉回本。
众所周知,我每周的零花钱只有二十块。一百块对于中学生的我已经是天价,但我又不愿意每回都让Z先生买单。
所以我会攒着几周的钱,攒够的那天我就会神气哒哒地去抢先买单。平时一块钱都要抠的我,只有给Z先生买单的时候,抽出一百块钱的姿势格外潇洒酷炫。
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我还得带着暑假作业去那里写。
但那里的光线实在太昏暗了,点了两杯西瓜汁,我又舍不得走。
Z先生就打着手机上的手电筒让我写暑假作业。
我想那个总是坐在吧台上的年轻女老板应该对我们印象很深刻。
一整个夏天,每次只点两杯西瓜汁,打着手电筒待在里面写暑假作业的少男少女。
43.
阿苏在我们同龄人中算是思想最成熟的一个。
读中学的时候,她就语出惊人说过:“爱一个男人的极致就是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
十四五岁的年纪,哪里听得了这样露骨的话。我们一个个脸羞得通红,要她别胡说。
阿苏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我:“橘子,难道你就没想过为Z生个孩子?”
“没……没想过。”我吓得连连否认。
那个下午的思想品德课,我和坐在前排的南瓜开小差传纸条。
南瓜突然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孩子叫什么名字?”
“唔。我想生一对龙凤胎。哥哥叫Z相濡,弟弟叫Z以沫。相濡以沫,是不是很好的寓意?”
南瓜:“还说你没想过为Z生孩子。”
“……”被下套了。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阿苏真是个哲学家。
44.
我们读中学的时候都是寄宿在学校,每周末回一次家。
有一次周日返校之前我们在花鸟市场闲逛,我看着橱柜里一只全身纯白色的小奶狗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