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行吧。”
槐星在家闭关了几天,把论文二稿交到导师的邮箱之后才回的学校。
她觉得以她父亲的毅力,几天没有蹲到她人,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来。
槐星回宿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东西,把用不上的物品收纳整齐,晚上和赵敏一起去学校图书馆外的广场摆摊卖掉。
宿舍的三个人足足整理出三个大箱子的东西。
弄完满头是汗。
槐星喝了口水,喘过气来后问:“你们说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啊?”
赵敏粗略算了下,“三百块钱最多了。”
高颜没什么生活经验,难免诧异,“才三百?!”
槐星也很惆怅,“差不多吧,我看学校的闲置群里她们连梳妆镜都只卖三块钱,收纳盒两块钱,连卖带送。”
高颜肉好痛:“我的镜子,好几百块钱买的呢。”
槐星说:“我吊椅也是八百块钱呢。”
赵敏安慰她们:“扔到垃圾桶,一毛钱都没有。”
她动员这两个懒货,“她们快下课了,我们快去广场占摊位,早点卖完早点收工。”
她们去的还是有点晚,已经抢不到广场中间的黄金位置,被迫挤到了角落。
一开始人流量确实不太行,但槐星长得好看,经过她面前得人总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胆子大的男孩在室友的怂恿下蹿到她面前,挠了挠头,“学姐,这个面膜怎么卖?”
槐星被挤在人堆里,热的要死,一边给自己打扇子边回:“十块钱你全拿走吧。”
男孩哆哆嗦嗦摸出手机,很紧张地说:“我扫你微信。”
槐星打开微信付款码。
男孩扭扭捏捏,“能加个微信吗?”
槐星本来想说不能,赵敏为了卖货捂住了她的嘴,“可以的!小学弟!”
槐星靠着美貌很快就卖空了摊位上的东西,一大半都被男生买走了,她还很纳闷,现在的男孩子已经如此精致了吗?
赵敏说:“他们是为了泡你。”
槐星低头看了眼微信列表多出的几十个新好友,“说明我长得好看。”
赵敏提醒她:“一会儿你把他们全删了。”
槐星说不用,她更新了条朋友圈,和江从舟的合照。
她趁他睡觉的时候偷拍的。
“我们今晚夜宵去吃顿好的?”
“行啊。”
话音刚落,路边建筑物后面忽然窜出一道人影。
槐星的父亲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他摘掉帽子,笑起来眼尾全都是皱纹,“乖女,可算让我等到你了。”
槐星的后背一下子绷成了根琴弦,脸色迅速白了下去。
男人笑眯眯地说话:“我是你爸,你说说你躲着我干什么?”
槐星脑袋有点晕,她回过神,小声跟赵敏说让她们先回去。
赵敏放心不下,槐星白着脸:“我和我爸有些话得单独说。”
赵敏临走前唠唠叨叨:“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嗯。”
槐星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又有什么事。”
他伸出手,比了个数钱的手势,“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帮我周转一下,我下个月还你。”
槐星冷笑:“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就几千块,也不多。”
“我没有。”
“以前问你要你都给,现在怎么不肯给了?是不是你妈让你这么做的?”
“我现在不想给了,不行吗?”
男人似乎更接受不了是她自己的反抗,他习惯性的抬起手,一巴掌轮了下去,却只扇到了空气。
槐星的身体反应很剧烈,浑身颤抖着躲开他的耳光,“你又想打我?”
男人的凶相在夜色里犹为狰狞,“谁让你不听话?!”
打她怎么了?打的还少了吗?
正好这段日子他也手痒。
“你敢打我,我就报警。”
男人笑了起来,“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去报警吧,看警察会不会把我抓起来。”
她还敢在他面前提警察,这个赔钱货以前也打过110,害得他丢光了面子。
男人越想越气,恶狠狠冲过去,一双手紧紧拽住她的头发,猛地往后拽,凶神恶煞活阎王,“你别不识好歹!我也没空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快点给我转钱。”
槐星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咬紧牙关,“我没有。”
男人拽着她的头发把人狠狠推到了地上,又一脚踹了过去,演戏都演不下去,气急败坏打转,“别逼我动手。”
槐星坐在地上,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就是没有。”
她打不过这个男人。
这条路上,来往的人也不多,被人发现的概率不大。
没关系,等他发泄完怒气,她就可以直接去警局立案。
槐星报过很多次警,在她还没长大之前。
挨打了会哭,哭着找警察。
父亲屡教不改,母亲也不喜欢她这种做法,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也怕他变本加厉。
槐星被两道枷锁捆绑着,好像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有人不满意。
最难过的时候,她真希望小行星撞地球,一起完蛋算了。
她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父亲的手指用力戳着她的脑袋,管不住怒火就踢她,用暴力手段发泄自己的情绪。
江从舟在校区附近开会,结束后忽然就很想见她。
在宿舍里没有找到她的人,打电话也没人接。
她的室友从窗户边冒出个脑袋,“槐星她爸来找她了。”
江从舟道了声谢,心里不安,开着车在学校里找了一圈,不久之后,他在一条很偏僻的小路上看见孤零零坐在地上的人。
那个中年男人似乎对她动了手。
槐星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只觉得好笑,“你除了会用暴力手段,还有别的本事吗?”
“赌博喝酒,无业欠款,前科累累。”
“你就是个烂人。”
男人被她戳中易碎的自尊心,勃然大怒,“我打死你!”
他高高抬起手,忽然被人一脚踹出了几米远。
狗吃屎的造型重重摔在马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