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打开卧室的门,就能听见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槐星捏着袋子,“买好了,你开门。”
江从舟关了浴霸,“门没锁。”
槐星哦了哦,小心翼翼拧开门,只敢开一个很小的缝隙,然后将塑料袋扔了进去。做完这件事,她如释重负。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今天晚上。
她得和江从舟睡在一张床上,好紧张哦。
槐星胡思乱想之时,赵敏一通电话甩了过来。
她趴在床上,点了接通。她耳朵不太好,浴室的水声又太大了,她顺手点开了扩音,“什么事?”
赵敏忙完事情闲得慌,去周边城市旅了个游,刚回酒店躺下就迫不及待给她打了电话,“你第一天实习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槐行双手撑着下巴,“老板娘待遇,懂吗?”
赵敏才不信她说的屁话,“我听你在这里吹牛逼。”
她又问:“我听说这家公司给你开的实习工资很高,一个月好几千?”
槐星一下子变得警惕,“你听谁在那里放屁!什么好几千?”
赵敏赶紧在电话那头安抚她,“我觉得也是她们在胡说八道,实习期哪有工资啊,人人挣破头要进的大公司从来都不给钱,大家白打工都愿意。”
槐星嗯嗯了几声,“对吼,所以我得正式澄清一下。”
“?”
“不是好几千,是好几万。”
“……”
“凭什么把我少说那么多!”
“……”赵敏很想挂掉电话,但是她忍住了,“你去死吧。”
槐星在床上滚了两圈,笑出了鹅叫声。
赵敏再也不想和万恶的资本家老婆提钱了,“我现在还住着三百块钱一晚上的快捷酒店,我的耳朵备受折磨。”
槐星很好奇,“怎么啦?”
赵敏每次和她吐槽别人的时候总是最精神的时候,她的苦水滔滔不绝,“他妈的,这个破酒店的隔音真是垃圾。”
“我已经被迫听隔壁那个人乱叫了一整晚。”
“戴耳机都不管用。”
“救救我。”
槐星在赵敏跟前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她的一双纤细漂亮的小腿在空中打着摆摆,她说:“对不起,没有听过,只叫过呢。”
赵敏:“……”
是她境界低了。
是她败了。
明明大一槐星还是个说什么都会脸红的小姑娘,怎么现在比她还猛了呢?
这个世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都怪她。
是她带坏了清纯小妹妹。
她有错。
她是罪人。
江从舟从浴室里出来无意听见她们的对话,听清楚小姑娘悠哉悠哉吐出来的那几个字,说不震撼也是假的。
现在的年轻人,还挺开放的。
比他以为的要开明多了。
江从舟看着铺在她背后半干半湿的头发,语气温和:“头发吹干再打电话。”
槐星像是被踩中痛脚,翻了个身,瞳孔震惊,压根没想到他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她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快干了。”
江从舟对她招了招手,“过来,我帮你吹。”
槐星现在脑子里都是浆糊,晕晕乎乎走到他面前,乖乖坐在椅子上。
男人的手指插入少女的发间,动作轻柔缓慢帮她吹着头发。
槐星绷紧身体,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听见了吗?
听见了多少?
她在他面前的形象岂不是全线崩塌!
这可不行。
清纯小淑女的人设不能崩。
唉。
怪她自己。
非要要当个黄心小西瓜。
早知道不和赵敏打电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槐星觉得空气里都是尴尬的气味,她听着耳边轻缓的风声,过一会儿,她说:“赵敏真的太无聊了,非要我学她说话,真是幼稚!”
男人手指一顿,刻意压着低笑,“嗯。”
槐星觉得自己找的借口真蹩脚,傻逼都不会相信。
等等。
万一江从舟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煞笔呢!
吹干了头发,江从舟将吹风机收了起来,边和她说:“在家里怎么样都可以,在外面不要那样说话。”
果然,他还是全听见了!
“……”槐星真的不想活了,“你先不要和我说话,让我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