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就脸上的表情还是很难看,他不喜欢家里养狗的原因之一就是要带他遛,不仅如此,每天还要带他出门解决问题。
这对洁癖患者来说,无异于凌迟。
槐星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圆溜溜的眼珠里满是清明的润色,她忽然抛出几个字:“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槐星做出一个我明白了的表情:“我懂了,你要吃?”
林就:“……”
槐星认真思考后点了点头:“可以,我去帮你捡回来,总不能让你饿着。”
江从舟很不厚道,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哑磁性的轻笑,眼尾微弯,嘴角缓缓上扬,扯起一抹清淡好看的笑容。
槐星和林就说话口无遮拦成了习惯,一时忘了客厅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她现在懊悔也来不及,脸颊泛红,发热的耳垂出卖了她不淡定的心情。
林就眉心跳的厉害,忍了下来,懒得同她计较。
有些人天生就合不来。
槐星十四岁那年跟着她妈妈搬到这个家,林就当时就用一种非常冷漠的眼神盯着她这个“入侵者”。
眼底仿佛藏着冷冰冰的恨意。
槐星和他这些年几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偶尔独处,没说上几句话就要吵起来。
江从舟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你书桌的抽屉怎么上了锁?”
槐星的背一下子紧绷。
江从舟又说:“本来还想找支钢笔用,结果没能打开。”
槐星默默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还好他没有打开。抽屉里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她说:“我房间里好像没有钢笔,你要用笔吗?”
“没有就算了。”
槐星垂眸想了想:“我给你找一支吧。”
江从舟揉了下她的头发:“不用。”他说话声音有些暗哑,说:“我去客房睡一觉,到点了麻烦你叫一下我。”
通宵一整夜,确实有些疲倦。
槐星咽下喉咙里的苦涩,她说:“我的床软,你可以睡我的床。”
江从舟从容道:“不打扰你了。”
槐星委屈巴巴看着他进客房休息,随后自己也回了卧室,洗了个澡换掉黏腻的短袖。
她在衣柜里找了半个多小时,精挑细选了件没怎么穿过的新裙子。
吊带抹胸,后腰处系了个很大很漂亮的蝴蝶结。
槐星还不是很满意,花时间打理好卷发,画了个稍浓一些的妆。
她看上去成熟许多。
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像高中生。
就是气质有点奇怪。
槐星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用钥匙打开上了锁的抽屉,里面都是些有年头的旧物。
笔记本、便利贴、发带,还有很多她没有能送出去的礼物。
白色发带,被保存的很好,只是上面的字迹有些看不清楚。
槐星记得,这个发带是江从舟的。
篮球场那件事过后的几天,槐星上课都不在状态,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江从舟那张好看的脸,笑起来能勾魂。
班级上偶有谈论起高年级学长的同学。
“江从舟上周末带着篮球队把十三中的校队打的落花流水。”
“唉,他真的太帅了。”
“帅就算了,还是学霸。”
“人缘也好,家里还有钱。”
槐星沉默的听着她们的议论花痴,看破一切的眼神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星星,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槐星装的不在意,似乎是很勉强才问:“哦,既然他这么牛,那他有女朋友吗?”
高颜摇头:“没有,他身边连女的都很少出现。”
每天都是和他的朋友出现在教学楼的楼道走廊。
槐星心里想的是,她有机会了。
这天黄昏,槐星偷偷买了瓶矿泉水,去篮球场上给江从舟送了过去,诚恳道谢:“谢谢你昨天送我去医务室。”
少年额头上带着白色发带,清冷又明亮,他收下她的水:“不客气。”
槐星迟迟没走,她的胆子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冷静地说:“学长,能留个手机号吗?”
江从舟拧开瓶盖的手顿了顿,眼神落在少女白净的脸庞。
槐星被他盯着看,表面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她用事先想好的说辞:“她们说你学习成绩很好,我想请教你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江从舟还是没说话。
槐星抿唇:“我考不好,我妈妈会打我。”
几秒种后,江从舟问:“有笔吗?”
槐星老实摇头,她的眼睛看着有些茫然和委屈。
江从舟问:“能记得住吗?”
“我记性很好。”
“算了。”阳光照着他白皙漂亮的脸庞,脸上冒着的汗仿佛成了层细腻的高光,江从舟转身回头:“周承安,把你的记号笔扔过来。”
中号黑色记号笔,笔芯很粗。
江从舟潇洒利落摘掉额上的发带,低着头用记号笔认认真真在发带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槐星感觉发带上还有他指尖留存的温度,和淡淡的清香,她攥紧手指,说:“谢谢学长。”
江从舟没当回事,喝了口水,冲进球场继续打球。
拿到江从舟手机号码的槐星尾巴都要翘起来,她觉得离自己追到江从舟的日子不远了。
从这之后,槐星隔个几天就会给江从舟发几道难度中等的数学题,借此和他多说几句话。
槐星还经常去操场上给他送水喝,各种套近乎的手段都用上了。
日子一长,还真的就熟络起来。
而且经过槐星的观察,江从舟身边似乎确实没有走得很近的女生。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后来槐星才明白一个道理,在他的世界里出现的比别人早,也并不意味着就占了先机。
槐星重新将抽屉锁了起来,书桌右侧的手机叮了两声。
江从舟将手机落在她的房间了。
槐星无意瞥了眼亮屏的手机,微信弹出了消息提示。
名字备注是——【乔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