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醒来时,只觉得喉咙里象灌了沙子般干燥。他昨讲了大半宿儿童不宜的故事,讲到后来,他看来的故事已经完了,只得现编现讲,讲得白吉大呼“这怎么可能”“这太扯子”,这才被放过,得以睡觉。
这一睡,便再也没有失眠的毛病,几乎是一歇了没多久,便钻进了周公的屋子,枕着枕头蒙头大睡。待着醒过来后,他发觉自个儿坐在桌子旁边,面前是空空如也的饭碗食箸。白吉显然已经替他吃完了饭,正坐在桌边用手捂着大刺刺的剔牙,不远处客栈掌柜正眉开眼笑地算着帐,与面红耳赤的竹儿讨价还价中。
他看着眼前的残羹冷饭,轻咳了一声后,便察觉身体僵硬了起来——白吉意识到他醒来了,自然紧张了起来——在黑夜的掩饰之下,怎么玩都不觉得过份。可是一放到光天化日之下,那些肉麻的话便令她坐立不安起来了。
到底还是个雏……脑子泛出这句话,杨墨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对于男人来说,理智是一回事,感性是一回事,他并不介意女方的寝边经验,甚至觉得情场老手更有一番风味,翻云覆雨起来,如果女方只是如木头一般,不免要无趣许多。只是对于白吉,他那亦师亦友的感觉一冒出来,就不禁希望对方如白纸一张,看着她惊慌失措,又忍不住好奇的态度,也好让他多了许多养成的乐趣。
这话,他清楚得很,心底想想便罢,绝对不能说出来地。如若被她知道了,那还得了,肯定要闹翻了天。依她地性子,说不定心一横,跑去找别人初体验去了,他便要吃大亏了。
是以这会儿察觉到她的尴尬,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道:『你想好了没?』
她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全身一紧,心脏顿时狂跳起来,口中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还在想……其实主要问题不是我愿意不愿意,你说我们现在都到了唐朝了,父母也不在了,不,都还没出生。也没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连钱都不用赚了,其实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是吧?你说呢?主要还是没有身体啊,你说我们两人一个身体,这做什么做……呃,你没什么要说的?』
他一直静静听着,听着她话中的尴尬,话外的羞涩,话语中的紧张,心里嘻嘻笑着。就是那种少年时,暑假时候,在大院的树荫下,捉弄心爱的女孩,揪着她辫子,直到她哇哇大哭为止,再递上一根冰棍,便可以冰释前嫌。
只是白吉没有辫子,如果她哇哇大哭了,也不是一根冰棍可以解决地事。但是男人都是孩子,这点倒没有变化,天性烂漫这四个字,永远潜伏在男人理智的神经之下,象是遗传病,一代一代的遗传到死。
白吉不说话了。杨墨才慢吞吞。故意摆出三分恶质。七分玩笑地语调道:『我地意思是……你想好了我们往哪里去了没?仙庭?凌飞?还是去找那对不负责任地妖怪父母?』
随着他讲地话。她地脸也越发红了起来。象是煮过地螃蟹一般。透着股说清道不明地愤怒。再加上那份浓浓地羞涩。更让她都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我、我其实说地就是这个……我、我、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找妖怪父母地好。他们都没负什么责任。把我们拉过来以后。都没有教过我们什么。一定要去找他们好好算帐才行!』
讲到最后。白吉已是义愤填膺。杨墨都能感受到脸上**辣地。双眼里也是热热地。仿佛随时都要留下泪来般。整个身体地血液仿佛都涌上了头。让她坐不安稳。站起来在狭窄破旧地小客栈厅堂里转来转去。惹得音与饺子俩人之间不停地打眼色。
“界柱大人。您没事吧?”
音善意地问话让白吉几乎跳起来。她手足无措地做了几个无意义地手势。再心虚地反问道:“什么事?”
音更是张大了眼睛。一付好奇地样子。对他来说。还从未见过心目中仰慕地“界柱大人”如此慌乱过。就算是装作他娘子地那段时候。她也是一付老神在在。无所不知地样子。更不曾有过这样地慌乱神情。
“我是说,界柱大人,您怎么突然这么站……没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呵呵!”白吉一迭声地回答过后,看着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包括竹儿一付受惊的样子,便知自己也失了态度,抽了抽嘴角,暗中大喊一声,『都怪你!』
杨墨这时候才幸灾乐祸地道:『哪里怪我了?』
『你故意的,你肯定故意的!』她丢下一干人等,冲出门去,蹲在路边草沟旁
沟里湿润的泥土嚷嚷,『不是你故意问那种会让我误啊?』
『那现在讲正事,你到底决定了没?是去哪个方向?』
『为什么让我决定?』只是瞬息之间,她挑了挑眉,立时收敛了撒娇胡闹的模样,悠悠地道,『你不是也有决定?如果我们要合作的话,好歹也要各自讨论出一个好结果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