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反应过来,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冲出门去,至少其他的“自己”做出最后的伤害,至少门外地方大,最重要的是,至少杨墨在门外。
她心里如是想,可是身体却悠闲地坐直起来,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侧过头看着神婆皱成一朵菊花的皱纹脸,嘴巴不够控制地道:“我倒是被你摆了一道,想我总觉得只有我们神族才有能力做出如此大事,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栽在你一个区区小妖手里。”
“你大概是没有想到吧?为什么你那几年诸事不顺,为什么你的阴谋总是被人抢先一步,而又为什么最后被封印的是你,而不是别人?”神婆倒是没有半点胆怯,坐位子上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嘲笑道,“你这个笨蛋,只知玩弄别人,殊不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已完全控制身体的神女听见这话,立刻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明艳的面貌配上灿烂的笑颜,确实令人眼前一亮。只可惜这付美貌落在神婆眼里,看起来便有着十分厌恶了。
神婆叉着腰,恨恨地指着神女道:“你不要不信,你以为你就比别人高明?你就是天地间的法则,唯一的旨意?我告诉你,只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就是那种普普通通,会吃喝拉撒的人,也比你这种神做出的贡献多!这么多年来,你除了活着,还有创造了这付肉身,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贡献?”
白吉在身体里不住挣扎,拳打脚踢,却好似打在棉花上一般,全无作用。此时神婆的一番话说完,却突然觉察到与肉身间的隔阂薄了一些,她一用劲,便很突破了神女的限制,连番快语道:“快逃,你这家伙快跑!去找……找谁也没有用!”
神女的语气一变,冰冷冷地好似掺着冰碴,火盆里跳动的火苗黯淡了下去,仿佛被狂风刮过一般,只敢葡伏在木柴上面。
神女缓步靠近神婆面前,带着温情脉脉的微笑,可是白吉却在肉身之中,清晰地感受那份如同海啸一般的狂怒杀意,如同从深海喷发的火山,在冰冷的海水这下流动着地滚烫岩浆。
她的纤纤十指轻轻扬起,抚摸上神婆布满皱纹的脖子,未有抵抗,未有呼救,只有沉默中逝去的生命。神婆双眼瞪得滚圆,暴起的血管从额头一直漫延到脖子,象是蜘蛛网般布满她粗糙的皮肤。她充血的眼睛凝视过来,白吉在那肉身里拼命叫喊,横冲直撞,可是却无人听见。那份象是被世界抛弃的绝望倾压过来,让她大声哭喊起来,哭喊之中,只有一个名字——杨墨!
她没想到的是,如同任何一个言情片的**一样,男主角总会冲破层层阻碍或者敌人,奔至女主角地身边,解决掉危机之后,与女主角来一个甜蜜的亲吻,当然,悲情片中通常会转变成死亡之吻。
而任白吉想象力如何强大。她也没想到。接下来出现地不是杨墨高大地身影——当然。他现在地“身”影未必如以前般高大——可是至少她没想到。在耳中听见地细小轰鸣变为巨大地狂响之时。神婆那黑沉沉地小屋顶面上。一丝光亮透进来。
光亮变成晴朗地天空。也只是一眨眼地工夫。白吉地眼中闯入雪后湛蓝如洗地晴空。她一时间屏住了呼吸。那屋顶象是风筝一般。很快便被吹得支离破碎。化为一堆碎木消逝在天际远方!
等着她发觉不知何时恢复了身体地控制权时。神婆地手正按在她地胸口上。笑颜如花地道:“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你地任务已经胜利完成了。接下来便是我地事了。”
她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便只觉得身体被狠狠一推。视线穿过了肉身。看见神女地身体盈盈如水仙。立于眼前。而她地“身体”却在飘动。象是被风吹动地气球。在空气中东飘西荡。
“白……吉……”
有谁在喊?
“白……吉……笨蛋……”
是谁在喊?不可以骂笨蛋,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这样说,她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嗓子眼里象被塞了棉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白吉……白吉!白吉你这个笨蛋,醒醒!回来!”
她尽力眨着眼睛,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努力多次之后,那声音突然提高了音量。
“白吉!你给我回来,睁开眼睛,别睡觉了!”
杨墨!
这个声音便如一盆冷水,向白吉兜头浇下,她猛地睁开眼睛,却愕然发现自个儿正飘在空中,眼前的场景是神婆小屋前的雪地,只是那些原先他们搭起的雪人已经七零八落地,仿佛被什么东西摧毁了般。小屋早已只剩下地面,而地面之上,神婆的手正搭在神女肉身的肩膀,一人一神互相盯
,眼中流露出的神情,仅仅刻骨铭心四个字,都浅显
“笨蛋,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