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首领想来本就心存敬畏,此刻恐惧的感觉更是达到在她心里,只觉得眼前的人轻轻一瞥,便看穿她的所有阴谋,令她如同赤身**般,毫无保留之处,也无处躲藏。
甚至她觉得只要对方轻轻动动手,她的小命就要不保。
这种情况下,她瞬间会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倒也不能怪她。白吉的话音未消,她扶着腰间的手已顺势拔出了腰刀,快如闪电般向着眼前的人斩了下去!
这一斩在她看来是用尽了全力,不是你死便我亡。可是在白吉看来,一切都如同慢动作般,她甚至能生生“看见”女首领接下来的动作,更不用提她心中所想的事情。这种知晓一切的感受,确实如神女所说,十分美妙,可是她的心底那份不安,却总也如骨附形,挥之不去。
白吉从水中抽出手来,掌心向外,便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轻松地挡下了女首领的攻击。翻掌轻轻一挥,立时便把她如同没有重量般推出了帐外,重重地跌落在雪地里。
帐外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还有雪地被踩的嘎吱嘎吱。白吉却视而不见,慢悠悠地从木桶中起身,在侍们畏惧的眼神中,闲适自如地穿上衣服,套上鞋子,穿着停当坐于一堆虎皮软垫上后,才头也不抬地说道:“进来吧,外面又开始雪大了,冷得慌。”
帐外响起悉悉唆唆的声音,片刻后女首领如声而至,带着满脸惊慌与仓惶,小心翼翼地站在白露的面前。她就好象一只巢穴被占的狐狸,满心愤怒,却又满腹诡计。可是无论她地手段如何高超,便如同狐狸与猎手的对抗,到最后,仍然只有落败的份儿。
女首领的身材相当挺拔,站在白吉面前,本应是一付俏生生地帼国模样。可是现下却只能不安地搓着腿边,漆黑地眼珠在深凹的眼眶里到处乱瞄着。
白吉没有话语,自顾自地歇息着,不有侍女自动奉上香茶。这茶颜色醇厚,应是比较腥膻的味道,可是喝到她的口中,却如同白开水一般淡而无味,这令她心里的感慨逾发沉重。瞄了上好女首领地表情,觉得对方心中的不安差不多升至顶点时,她这才用清亮地嗓子慢悠悠地开口道:“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
这一句话过后,女首领的表情便立时轻松了下来,想来对她这种在草原上带领着一帮男人讨生活的女人来说,只有权势才是她最好的朋友。只要知道这个“朋友”仍是她囊中之物,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她很快便换上一付讨好地笑脸,用着轻松愉快的语气道:“神女打算何时离开?”
白吉放下茶碗。瞥了一眼女首领巧克力色地漂亮肌肤。心中却好笑起来。这女娃儿与中原地皇宫大宅里地女人之间。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居然在她地面前。挂上付那么明显地“我虽然没法赶你走可是请你快走吧”地神情。她这种人。若落在金枝玉孽里地任何一个角色上。恐怕早已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不过反过来说。如她这般。对一个神神道道老婆子派下来地人都无可奈何。甚至信守承诺送他们去取部族信物。可算真是重信承诺之人。草原上地人恐怕便是如此生活地。守信是这里地能通行证。也确实是一种美德。活在这种冰天雪地。与世隔绝地地方。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保护。而对于白吉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自从遇上神婆这后。白吉忽然觉得自个儿地运气变好了许多。想到这里。她顺嘴问道:“这里离长安有多远?”
“长安?”女首领一脸惑地表情。“长安是什么?”
这下可轮到她吃惊了。瞪大了眼追问道:“你不知道长安?唐朝呢?”
“不知道。”女首领答得干脆。连连摇头。“唐?”
她正要追问,眼前忽尔象是放电影般,闪过数个景象。看完之后,她心里便有了计较,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你们这儿叫什么?”
“格尔木。”
“是昆仑山附近吗?玉珠峰知道吗?”
“知道。”
“冬天肯定不好过吧?”
“还行。”
“你在哪里学的汉语?”
最后一句,顿时让原本顺畅无比的回答卡了壳,白吉带着笑容看着仿佛噎了颗西瓜的女首领,翘起嘴角问道:“你应该知道长安在哪里了,还有唐王朝是什么也明白了,是吧?”
把女首领心中的事一一问清后,白吉这才离开了“澡堂”,往着杨墨所在的帐营而去。一掀门帘后,吃饱喝足的三个大男人正对坐无言,互相大眼瞪小眼。她进来之后当头便道:“我
出发,回去找那个神婆。”
帐中一片沉寂,无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