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小米到边上打电话的当儿,雷斌有些不放心,又找眼镜男要了张卡片并拨通了上面的电话,直到眼镜男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才略微有些安心。
莫小米拨通了******电话,电话通了,他喂了几声那边都没有声音,过了半天才才听到他妈说“???小米,晚上不要回来了???听到没有???”声音里带着哭腔,莫小米一下急了,这世上他也就老妈一个亲人了,他从没见过他爸,每次问起来他妈回答得都很干脆“死了”。从别人那里他隐隐约约知道好像他妈是个小三,那男人在他出生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他妈也从来没有带他回过娘家,也基本没有对他说过娘家的事,莫小米也曾好奇地问过,每次都是一顿臭骂,后来也懒得问了。因此这世上的亲人严格来说就是老妈一个了,虽然平时挨骂的多,但感情还是很深的。莫小米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说呀???”
电话那头好像很多人,很嘈杂,老妈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叫你别回来你就别回来???还有???到你同学那里住一晚???”然后又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莫小米脸色都变了,急忙挂了电话,走到桌边对眼镜男说“对不起,家里有点事,今晚真的不能去了”。也不管他的反应,又对陈家强说“强哥,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走了。”转身朝马路边跑去。眼镜男愣了一下,看莫小米的脸色知道他家里可能真的出事了,急忙使个眼色,朝莫小米追了过去,乘车来的一伙人呼呼啦啦全追了上去,剩下陈家强一帮人还没反应过来,全傻在了那里。
莫小米在马路边心急如焚,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个的士,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的士已经快没有了,正准备打电话叫滴滴,这时眼镜男追了上来,问“家里出事了?”莫小米看了看他,没作声,“我送你吧”。莫小米来回走了两步,“好,麻烦了”。
眼镜男打了个电话,很快一辆车停在他们身边,“你坐前边,指路”。莫小米也没啰嗦,直接上了副驾驶,眼镜男和施瓦辛格也上了这部车。“快”。眼镜男说。
车一路狂奔,眼镜男也识趣的没有再开口说话。十多分钟后,车在一个城中村停了下来,“前面进不去了,我在这里下吧,谢谢。明天给我电话吧”。路上的时候莫小米已经把电话给了眼镜男,说着他下了车,朝后摆摆手,赶紧朝家里跑去。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麻将室的门口围着一群人(我们几千年的优良传统,这世上有开挂民族,有战斗民族,我们是围观民族),卷闸门开着,麻将桌却空着。按道理这时候应该还有好几桌的,而且卷闸门也应该是拉下来的(你懂得)。里面有几个人坐在麻将桌边大声说笑,老妈却坐在地上,好像在哭,地上是摔碎的茶壶,一地玻璃。莫小米的血一下冲到头上,分开人群冲到他妈旁边,“妈,你怎么了?”他妈一看到莫小米,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头发,“没,没什么,不是叫你晚上别回来了吗”。莫小米看着她妈艰难地从地上起身,估计摔得不轻,红着眼睛冲那几个坐在桌边的人吼道“:******妈”,拽过一张椅子就冲了上去。桌边一个黄毛站起来,一伸手抄过砸过来的椅子,当胸一脚,莫小米仰面倒了下去,背后枕着玻璃渣,哗啦啦滑了出去,砰地一头撞在麻将台的桌脚上,血从头上流了下来。黄毛几步走上前,一脚踏在莫小米头上,低头对莫小米说“小子,挺横啊”。莫小米挣了几挣,爬不起来,咬着牙,怒视着黄毛。小米妈惨叫了一声“小米”。冲过来抱住了黄毛的腿,哭着“东哥,东哥,你大人有大量,孩子小不懂事,求您了,您放他一马,您放他一马,我给你跪下了”,说着跪在黄毛面前,拼命拉着黄毛的腿,想把它从莫小米脸上拉开。小米看着他妈那批头散发,焦急而苍老的脸,心痛得像刀绞一样,低低地吼道“妈,别理这个畜生???”黄毛又笑了一下,“好,叫你嘴硬,我让你明天早上在这里一颗一颗找你的牙“。抬起脚,准备朝莫小米脸上踢去。小米妈死死地抱住了黄毛的腿,在地上拖了过去,声音都嘶哑了“东哥不要啊,钱我给了,东哥,东哥”。麻将桌边上一个打扮杀马特的人走了过来,拉扯着小米妈,阴阳怪气地:“迟了,现在不是钱的事了,你以为龙哥不在你们就没人管了是吧,告诉你,这里还是龙哥说了算,今天你儿子就得给他个教训”。小米妈哭着“东哥,真的求你了,只要你放过小米,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东哥???”杀马特看着东哥,捏着嗓子“东哥,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几个人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莫小米闭上了眼睛,恨不得刚才黄毛一脚把自己踢死了算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嗡嗡嗡地议论着,但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来。
“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都说给钱了,我看就算了吧”.莫小米睁开眼,是眼镜男。不过只有他一个人。黄毛阿东收了脚,打量了一下来人,”哦?管闲事的来了,怎么说?”眼镜男走过去搀起莫小米,又过去扶起小米妈,朝她点点头,回过头朝黄毛说“兄弟,大家在外面混都不容易,求财不求气,茶水钱你看是多少,要不我先给他们垫着”。眼镜男在外面都打听清楚了,这一块原来是龙哥的地盘,这一块的茶水钱都是龙哥这边收的,在这次严打中龙哥进去了,隔壁一个地盘的大哥(说实在的,这哥那哥你们看着累我也累,都是香港电影害的,不过现在真实情况就是这样,将就点吧)趁机想收了龙哥的地盘,前两天派人到这边来收数,小米妈一个单身女人哪敢不给,就交了。哪知龙哥这边的一班小弟不买账,仍旧按老规矩到这个地盘来收钱,遇到了一些麻烦,就想来个杀一儆百,因为白天动静太大,晚上黄毛几个人喝了酒,就来找小米妈的麻烦,所谓柿子拣软的捏。小米妈也算倒霉,刚在那边交了钱,前两天一个老伯在打麻将的时候连糊了好几把,奖马的时候十二匹马中了十一个,大笑两声,一下到桌子下面去了,家属不干了,要打官司,非法赌博还打什么官司,小米妈只有捏着鼻子赔钱,钱花光了,人现在还在医院没出来。正好黄毛晚上来收钱,小米妈房租都还没交,求他们宽限几天,黄毛本来就准备来闹事杀一儆百的,如何肯干,于是就发生了上面一幕。
黄毛冷笑了两声,杀马特一下冲了上来“你他妈算老几,都说了不是钱的事,今晚上谁说都没用,除非这小子跪下来跟我们东哥磕头道歉,要不哪条胳膊抡椅子的自己把它卸下来。”唾沫星子溅了眼镜男一脸。眼镜男皱皱眉,拿出手帕擦了擦脸,又擦擦眼镜,看着黄毛“东哥怎么说?”黄毛冷笑。